九月的南陵乡,依旧是挥汗如雨的天气,走在路上像是被水包着,这个人都湿胀的难受。
“姓名?”
“宋亚轩。”
登记的那人抬头瞅了一眼,看了宋亚轩那张天生美人胚子的脸,咽了咽口水。
“年龄?”
“15。”
“性别?”
“……男。”
“嗯……有什么要求?”
一个女人马上冲上来,将宋亚轩往身后一推,把她满脸的粉往上凑,自以为压低声音道。
“这孩子呀,命苦。从小没了爹娘,我,我是她养母。”女人说着回头瞥了宋亚轩一眼,眼里满是鄙夷和嫌弃。
“日子久了我才知道,这小野种,竟然tm的喜欢男人。你说说这…啧啧啧……”
旁上有人听到了,张着脑袋往这边瞧,装模作样遮掩着悄声议论。
宋亚轩掏出副破烂的露了线的耳机带上,把音乐的音量调到最大,抬头看着窗外。
正对着的是一幢老式居民楼,灰皮的墙斑斑驳驳。
“好了。等时候差不多,我们会叫你过来接他的。”登记员用他那只狗眼盯着宋亚轩。
“你!过来!”
宋亚轩没动。
“那个,叫什么,宋亚轩的,过来!”
宋亚轩拿着随身听的手紧了紧。
“嘿!”那男人可能是从没被这么轻视过,顿时怒上心头,直朝宋亚轩冲过来。
“三。”
“二。”
“一。”
宋亚轩扭头就跑,盯准了大门飞奔。
“等待
我随时随地在等待
做你感情上的依赖
我没有任何的疑问
这是爱”
陶喆的声音很抓耳,周围的噪音都被模糊了。
他只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扑倒在砖地上,膝盖处一阵刺痛。
他的胳膊被人扭到身后用绳子捆了起来,力道大的让他感觉小臂生疼。
有人一脚才在他脸上,宋亚轩的左脸紧贴着地面,挣扎间不知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顿时传来一股子温热。
耳机也被人扯掉了,嘈杂声瞬间放大。
宋亚轩抬眼看着眼前那双毫不犹豫出了门的红色高跟鞋,眼前瞬间朦胧了,倔强怨恨充斥了瞳孔。
那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震耳欲聋。
宋玄自记事起,就生活在孤儿院。
每天晚上都有孩子要哭,吵得人睡不了觉。
妈妈其实人很好,每天都给他们大馒头吃。有时会拿些自己腌的小菜分给大家。
宋玄很少说话,保持着千篇一律的作息,每天完成功课后站在院子里练声,有时会有几个孩子跑过来听,有时,就宋玄自己。
七岁时,被现在的养母领养,做了那小公子的陪读。
宋玄天生聪慧,半工半读间肚子里也有了些墨水,举止言谈也逐渐规范。
每晚等熄了灯,会悄悄点蜡烛到书房读书,有时甚至一读就是一个通宵。
但那却是宋玄每日最惬意的时光。
宋玄十岁那年,养父去世了。
医生说,是酒后误食头孢,导致心力衰竭不治身亡。
在养父母家生活的这三年,宋玄除了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个家,还有就是那满屋子的书了。
宋玄朝着那蒙了薄薄的一层灰土的黑白相框磕了一个头。
宴席办的风风光光,宋玄留在房子里打包东西。
养父一过世,养母便拿着留下的财产在市中心买了套别墅,办完了葬礼,就该忙活着乔迁宴了。
宋玄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屋子的书分类打包了起来,边干着,边将养父生前常读的那本《活着》摆在身旁轻压着页看着。
突然,一个信封从里面掉了出来。
宋玄夹好页数,拿起信封。
是329页。
内容只有一行字,字迹很潦草,而且写的很轻。
象是写的那人握不住笔似的。
宋玄将信移到灯下仔细分辨着,突然一个激灵。
那里面,有他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