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开

一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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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象试炼地。

青鸟和风羽站在传送阵前，等待着传送阵的开启。

“你放心，我已经和龙武族那边沟通过了，他们会派人接你。”青鸟此时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你出了传送阵后，不要冲动行事。如果遇到了暗族，打不过的话就不要逞强，用我给你的通讯器联系龙武族的人帮忙。”

“还有，要按时吃药。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的药，也不要把你的药给别人服用，你要记得，这是你用来救命的。”

青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看向风羽的浅青色眸子里满是不舍。

女孩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右耳的黑色耳钉在金色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风羽和青鸟朝夕相处了一年之久，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青鸟向来温和有礼，持重笃行，从未行差踏错，越雷池一步。当然，这也是她对青鸟的第一印象。

因此，当青鸟告诉她，他用余生去等一个人时，风羽是惊讶的。但青鸟的一言一行都在明确地告诉她——

也许，人的一生中，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值得耗费一生去寻找，去等待。

纷乱的思绪被归拢，风羽歪了歪头，浅笑出声，“放心，我会的。”

她会好好珍惜这条命的。

“哼，空口白话谁信啊，要说到做到才行。”青鸟哼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现在因为梦里醉的问题，身体素质只比普通人要好一点。当初你来木象试炼地，外界正好是初冬时节，当然，现在也是。你身子弱，不能御寒，要多穿一些保暖衣物。还有……”

忽地，传送阵发出浅碧色的光芒，吸走了风羽和青鸟的注意力。

看着风羽因为兴奋而导致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亮起和传送阵同色的光芒，青鸟顿了顿，还未说出口的嘱咐被他咽下，换成离别的话语——

“你该出发了，”青鸟的目光带着一丝贪恋落在风羽精致的脸上，“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找回你的记忆。”

风羽站在传送阵的中心，眉眼弯弯，“青鸟，再见。还有，谢谢你。”

话音落下，光芒大盛，淹没了站在传送阵中心的风羽。

青鸟就这么看着光芒亮起，直至光芒熄灭，女孩在这方天地消失。他才慢慢转过身，目光落在那棵古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静的森林似有低喃声响起——

“谁要你的谢谢。”

他苦等这么多年，想要的只有她。

可扶桑只属于金凌，就像风璇只属于苏漠一样。

所以，风羽注定要回到那个人身边。

* * *

六越山，龙武族，山门。

洛小熠七人站在山门前，正在闲聊些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前，席罗给他们下达了两个任务：前往桐山接风羽，将她带回龙武族；调查桐山干尸案件。

“小熠哥哥，听说你昨天和席罗大长老打成了平手，是真的吗？”子耀棕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奇地询问道。

在场的几人几乎都听过洛小熠昨天的“辉煌事迹”，听到子耀问话的同时，纷纷看向当事人。

“我只是取巧了，”洛小熠面色发红，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认真地向大家解释，“席罗大长老压了修为，而且只用了一只手和我对战。”

“取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不用这么谦虚。”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东方末抢在其他人前面开口道，“还不出发的话，就等明天再去好了！”

洛小熠被他呛到了，声音中多了一丝无奈，“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可以吗？”

“看我干嘛？”东方末微阖着眸，声音冷冽，“你是队长，你做决定就行了。”

看着东方末这副模样，洛小熠忽然怀念起当初那个和他争队长职位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时的他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正是韶华倾负，年少轻狂的模样。

凯风无意间瞥间洛小熠的神情，多年的默契让他笑嘻嘻地打破凝滞的气氛，“行啦，都下雪了。再不出发，那个风羽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听到凯风的话，众人才惊觉已经下雪了。

东方末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他将手掌移到胸前，敛眸看着掌心纯白色的雪花。

蓝天画离开的第二个冬天，东方末想她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 * *

桐山。

在第六次路过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后，风羽已经放弃靠她自己下山的这种不成熟的小想法了。

在心底将自己的方向感暗暗唾弃了一番后，风羽拦下路边的一位大妈，声音中夹杂着歉意，“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下山的路在哪里？”

大妈突然被人拦住，也不恼，笑眯眯地为她指了路，“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遇到分岔路就选左边那条，然后一直往前走，大概半个小时就能看到下山的台阶了。”

万万没想到下山的路这么好找的风羽想起她走了一个小时还在这个集市打转的迷惑行为，成功地自闭了。

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大妈心一动，犹豫了一会，才拉着风羽小声道：“小姑娘，如果你没什么急事的话，不要逗留，赶紧离开这里。”

听到大妈的嘱咐，风羽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妈松开了她的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混入了人群中，在风羽的视野中渐行渐远。

有心想要追上去问清楚的风羽被集市的人群挡了回来，只能看着大妈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 * *

此时，另一边。

洛小熠几人刚到桐山，正在准备分组打探消息。

“这次案件十有八九是暗族干的，大家打探消息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

洛小熠嘱咐了一番后，正准备被分组，东方末开口了——

“我一个人一组就可以了，你们随意，我先行动了。”

洛小熠：“……”

他就知道！

洛小熠无奈扶额，还等他没说些什么，东方末已经混入了人群中。

洛小熠再次：“……”

“算了，”东方末的实力有目共睹，洛小熠并不担心他的安全“我和百诺一组，凯风和沙曼一组，子耀和木笙一组，两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可以吗？”

“可以！”

“好，现在分开行动。”

＊＊＊

另一边。

风羽蹲在一个桃花酒摊子前，看似在和摊主唠嗑，实则在打探消息。

经过她的不懈努力，风羽终于知道了桐山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桐山一共出现了七起命案，受害者死后都变成了一具干尸，体内血液被尽数抽干。

这样残暴的作案手法，风·失去记忆·一直待在木象试炼地·羽盲猜凶手是暗族的人。

毕竟风羽自苏醒后一直待在木象试炼地，对大陆知之甚少，不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拎起已经付好钱的桃花酒，风羽一边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中，一边开始思考要不要掺和这件事。

忽地，风羽的余光瞥见一点金色，她当场呆愣住，手中的桃花酒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不得清理脚边桃花酒的残骸，风羽顺从内心一闪而过的冲动，去追寻那无意间看见的一点金色。

可能是天公不作美，仅仅只是被路人挡了一下，那点金色便消失在视野中，风羽甚至没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走去。

碧绿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落寞，风羽回到桃花酒的残骸前，无精打采地收拾着。

而此时，背对着这边的东方末似有所感，转过身看向他走过的路。

只有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