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族

木象试炼地。

繁星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上，圆月向树林洒下银色的月辉。

试炼地的中心，古老的大树在月辉下舒展枝桠，静静地聆听小楼二楼断断续续传出的细小的夹杂着痛苦的的声音。

是风羽。

一个青色的身影从小楼中走到古树下，青鸟随意地坐在古树下的土地上，却不靠着古树。

“她醒了两个月了，加上今天一共毒发七次，却从来不喊我帮她。你看，她宁愿自己承受这份痛苦，也不愿意让我帮她。”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死心？”虚弱的女声在青鸟耳边幽幽响起。

“先不说我有没有死心，难道我没死心，就有机会了？”青鸟挑了挑眉，嗤笑道。

“……”女声沉默了一下下，“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什么时候有过机会？”

……

二楼最深处的房间。

风羽侧躺在木质地板上，弓着腰，神色痛苦，下唇被咬得发白。

一波接一波的痛楚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开来，席卷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长而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有鲜红的血流出。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体内的痛楚渐渐消失。风羽仰躺在地板上，等她缓过神后，才支撑着自己站起身，走到床边躺下。

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七次毒发，每一次都让她痛不欲生。但凭着她那莫名的执念，她还是撑过来了，不依靠任何人，只靠她自己。

风羽仰头看天花板，浓重的睡意涌上脑海，视线开始模糊。

临睡前，似有微风吹过耳畔，安抚着她进入梦乡。

迷离的梦境中，似有人在喃喃低语——

“笨女人——”

* * *

六越山，龙武族，孤斗星门，东方末的住所。

洛小熠看着面色不善的东方末，咽了咽口水，扭头向身后的众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凯风几人看了看马上就要爆发的东方末，再看看面露哀求的洛小熠，齐齐后退了一步，用行动向洛小熠表达他们的无（见）能（死）为（不）力（救）。

洛小熠：“……”

这群没良心的！还记不记得他是队长了！

众人：记得啊，因为是队长，所以才要身先士卒。嗯，逻辑正确。

东方末看着众人间的眉眼官司，感觉有些头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们没事给我下迷药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让你好好睡一觉嘛……”洛小熠顶着东方末的目光，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彻底消声。

东方末没说话，看洛小熠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样。

接收到东方末的目光，莫名感到理亏的洛小熠忽地想起霍金司长老的嘱托，突然之间就有了底气，“你别看我，我也是按霍金司长老的吩咐才这么做的。”

“霍金司长老只让你劝我，没让你迷晕我吧？”

疑问的句子，却是陈述的语气。

“那我劝你休息，你会听吗？” 说起这个，洛小熠很想揍东方末一顿，“东方末，这么久了，你找不到的。”

“没试过，你这么知道找不到。”东方末的目光越过眼前的众人，落在窗外的皑皑白雪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过瞬间的温柔。

“法月长老占卜过了，”百诺上前一步，“她也找不到天画。你……”

百诺想让东方末放弃找到蓝天画尸体的想法，可她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口。

闻言，东方末沉默了。看着他的表情，在场的人也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末嗓音沙哑，语气低落，“我知道啊……”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大陆上没有任何方向地去寻找一具尸体有多难。可找到笨女人的尸身，查明她的死因，为她报仇，已经是支撑着东方末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 * *

六越山，龙武族，长老殿。

“席罗，”等席罗交代完接下来的任务，法月出声询问，“青鸟有来消息说孩子们什么可以进入试炼地吗？”

“有，”法月一问，席罗便想起了两天前和青鸟的那次通讯，“他和我说因为风羽无意间通过外界的法阵进入木象试炼地，所以传送阵进入了停滞状态，试炼地和大陆之间的通道被封印。等停滞状态解除，他会先撕裂空间将风羽送出木象试炼地，来到龙武族。然后再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传送阵才能运转。那个时候，风羽会和孩子们一起进入试炼地。”

“时间来得及吗？”空沙算了算时间，皱眉问道。

“应该来得及。”席罗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笑得意味深长，“青鸟不会在这种事上掉链子的。”

“那我们只能等了。”

“那为什么不能等孩子们去试炼地和风羽汇合？”慧山提出疑点。

“青鸟说，风羽情况特殊，想要早些来到龙武族。”席罗犹豫了一下，看向法月，“到时候可能会麻烦一下法月给风羽检查一下身体。”

“她是有什么疾病在身吗？”法月闻言，职业病犯了，下意识询问道。

“不清楚，”席罗摇了摇头，又想起谈论到这个话题时青鸟躲避的样子，“青鸟什么都没有说，只告诉我们风羽的身体不太好。”

“那她的实力……”霍金司迟疑了一会，问道。

“只是身体素质不行，修为和孩子们差不多。”席罗一眼就看出来霍金司的所担忧的事，“放心，能让风象神器直接认主，她的天赋实力都不会差。”

“我们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他们。”

＊＊＊

大陆上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终日被黑暗笼罩，世界漆黑一片，没有太阳、星星、月亮，却能让生灵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一草一木，花鸟鱼虫。

生活在这里的生灵外形肖似人类，却没有人类所拥有的星象力量。他们生活在黑暗的世界，不见一丝光明，拥有的力量是最接近黑暗的暗象力量。偌大的族群，无一例外。

他们在毁灭和新生的力量中诞生，靠吸取生灵的恶念贪欲为生，曾和他们信仰的神明一起，在大陆上制造出尸山血海，他们被众生排斥，被其他种族打进黑名单，只能蜷缩在这幽暗的世界渡过一生，永生见不到光明。

这种生灵，被称为——

暗族。

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名为魔渊。

他们的王，是暗象神明，般若。

孕育他们的毁灭力量来自暗象神明般若，也就是他们的王。

而孕育他们的新生力量来自木象神明。

有传言道：木象神明是传说中的新生之源——扶桑神树。

当然，一切都是传言，真假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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