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

从这个目的向后正推，一切都迎刃而解：发小预料到关鸣鹤会选中秦天歌，给他蛊毒削弱阳气，又带来齐沐寒把闹剧扩大化。一旦消息顺着秦天歌的关系网传开，光闪马上就会知道，凭她的性格不会坐视不理，接着势必牵动湃风……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把他引到盘江？

这个人到底为了什么？

湃风压低声音，又道：“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能听见你说话？”

他记得很清楚，哪怕是役鬼，也只有鬼主能与之交流。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齐沐寒似乎在朝他走来。接下来是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息：“你是被唱片选中的人。”

她知道唱片？

湃风开口刚想问，就感觉到那股阴冷逼近了他的左眼。

“孩子，你很特别。”

“从这次开始，你的感官会越来越异常……你会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

湃风下意识捂住眼睛。

其实他很早就感觉到了左眼的问题。那是他身上唯一的缺口，也是唯一的出路。它比他身上任何地方都敏感，但作为一只眼睛，这是毫无疑问的优点——也代表它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明晰。

最早的察觉是在地下监狱，他撞碎石柱、补好第二块碎片时做的那个遭受雷刑的“梦”。梦里的画面不算模糊，却看得他晕头转向，像是突然失去了方位感。

那是因为察觉到这一切的只有左眼。立体图形是大脑将双眼画面拼接处理得到的，一只眼睛只能判断方位，形成不了完整的环境模型。

“我不是白帮你的。”齐沐寒声音舒缓下来。

地上那滩焦黑色的骨粉凭空散开，露出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湃风俯下身，里面躺着一枚女士钻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外圈的金环上，刻着一朵迎春花。

“把它带回我家。”

“你家在哪？”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齐沐寒留下一声意义不明的答复，随后阴气收拢，似乎全都钻到了戒指里面。

迎春花的花瓣似乎比刚刚更亮了一些，表示着她正在里面。

血月虽然听不见，但光看也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寄身符。”

“这东西很类似影天装在葫芦里的残尸，算是鬼的一个存身之所。只要寄身符在，她就不会消散。应该是那个发小带她出来之后，顺手把陪葬的戒指炼成了寄身符。”

戒指里传出一段疲倦的声音：“你快去看看那两个人吧。”

“咣当！”

湃风猛一回头，恰好看见关鸣鹤摔在了地上，抱着膝盖嘶哈嘶哈地抽冷气。

冥月一脸冷色，收回拳头：“他刚刚看你们没注意，想溜出去。”

光闪紧紧抱着秦天歌，一步也不敢动：“那个，我刚听见，这个蛊毒是有时效性的对吧？”

“那我姐什么时候才能正常啊？”

齐沐寒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快的话，半年。”

湃风阴着脸转述了一遍。

光闪差点一个倒栽葱摔倒：“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