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墨天凝的面色因为失血而逐渐发白。他另一只手想去捂住伤口，却因为伤口太大不知该捂住哪里，于是无处安放。他没想到。

安玄昆在身上摸出一瓶药粉，倒在伤口上。没用，血流如注，很快把药粉冲走。安玄昆的脸色也在变得煞白。他脱下外套撕成布条，包住伤口：“创口太大，我只能紧急处理，下一步得去医院。”

墨天凝摇了摇头：“恐怕……”

“怎么样？”血月低声说道，“杀不杀？”

湃风吞了下口水。现在这里没人能拦他，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在天渊家楼下，他要忌惮警察；在千溪家，他要保证其他人安全。现在，他毫无顾忌。他第一次手握这么大权力。

他迈开步，走到墨天凝面前。安玄昆还想拦，墨天凝伸出另一只手推开他。

湃风抬起手。光点纷舞，逐渐幻化成一把剑的模样。

墨天凝微微仰头，听天由命一般：“我还你一条命，放过其他人。”

那柄长剑没落下来。

“我不要你的命。”

湃风揪住他的领口，把他拉到自己脸前：“我要真正凶手的。”

他并非善男信女，但墨天凝在天渊之死中所占比重实在太小，比起杀了他，还是留着做饵更合适。

墨天凝一愣：“燕……”

千溪家那个小队长提过，聆风姓燕。

湃风转过脸，狠狠瞪着安玄昆：“还愣着干什么，拿对讲机，叫人啊！”

“哦哦。”安玄昆慌忙拿出对讲机，按下几个键。

“用不着。”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

湃风一把扔开墨天凝。聆风从坑壁上一跃而下，浑身都放出无边的煞气。这次，她完全不同了。

墨天凝和安玄昆自觉低头，双手举在胸前，大拇指交叠，行一个大约是下属见上级的礼：“长官。”

聆风眯起眼：“怎么，配一个安玄昆，加上凝气成型，还是解决不了？”

她锐利的目光在湃风身上扫了一遍：“还让他，把碎片找到了？”

墨天凝的头埋地更深了：“属下无能。”

聆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只是看着湃风：“我的人头就在这里，你可以来取。”

湃风举起了手中神气凝成的剑。

“这小眼神，”聆风轻笑一声，“和陈天渊当年一模一样啊。”

“你还有脸提我哥哥。”长剑劈下，带起光波。

聆风抬起手，掌心光点迅速凝结，也放出一道光波。

她的眉毛微微皱起：“是不一样了。”

安玄昆看湃风已经被聆风牵制，拉上墨天凝就要走。

“我不走。”墨天凝却甩开了他，“我宁肯叫他杀了我。”

“因为老爷子？”安玄昆苦涩地笑笑。他倒也真不去拉墨天凝了，“行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这时，他感觉脑后勺顶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缓缓回头，血月的枪口正对着他。

“呆在这里，他不说，我不会杀人。”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但如果你们想做点别的，就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