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

什么意思？即将处决？湃风想起了那两个重犯区看守的话。影天这么有价值的人，求安会说杀就杀，他总觉得不太靠谱

“吱呀”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湃风赶忙放下A3纸，躲到角落里。

是墨天凝。他肩膀和耳朵之间夹着对讲机，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边整理边“嗯好嗯懂”地应付着对讲机里的话。

过了一分多钟，他终于放下对讲机，点起台灯，伏到案前开始奋笔疾书。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在湃风焦急的目光中旋转。一圈、二圈、分针、时针，指针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墨天凝没有一点要离开的迹象。

湃风悄悄动了下身子。确保没有响声后，他一步步朝墨天凝挪去，同时拔下了腰间的枪。他还没有那么晕头，不至于被几次险胜冲垮。墨天凝是警察，神经敏感程度和那些愣头青和自大狂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平稳出去几乎不可能。既然冲突无法避免，不如闹得更大，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五米，三米，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湃风屏住了呼吸。

墨天凝放下了笔。

湃风顿在原地，举起枪，正对墨天凝的头颅。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墨天凝突然说。

湃风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骨头都震悚起来。

墨天凝拉开椅子，缓缓站立，眼睛平视着湃风的方向。哪怕是有伤在身，他依旧挺拔威武：“你以为那把枪里，有子弹？”

湃风的瞳孔倏然缩小。

“出来，我现在不想杀人。”墨天凝半倚在桌子边缘，左手用力按揉着太阳穴。

湃风没动。他还没输。墨天凝不见得知道隐身草的事情，他还有机会。他赢过一次，就能赢第二次。

墨天凝知道他的弱点，他也知道墨天凝的死穴。

一阵风声划破空气。一只手搭在了墨天凝的右肩上，向下用力拧，意图把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扭崩。皮肉和骨骼同时发出绷断的前兆声。

墨天凝抓住这只手，向前扑去，从半倚着的桌子边缘跳回了地面，同时拽掉了湃风的平衡。趁湃风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反应，他反扭腰，虚搂一把，抱住湃风的后背。

“你不可能次次运气都这么好——”墨天凝浑身的重力都压在湃风后背上，把他按在自己身前。他们的位置已经完全翻转。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掐住湃风的喉咙。力度在逐牛顿增大。湃风紧紧含住隐身草，窒息让他的视野开始模糊。

他卡住脖项，在墨天凝的手和自己的气管中间留下一道空隙，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上半身扭转三十度，握紧枪把，凌空一击。

枪管口锋利的边缘划开了墨天凝的天眼。

他似乎听到墨天凝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主观意识要求他进行完掐死湃风的进程，但是基因本能还是逼他放开手，护住天眼。

但也仅仅过了一秒钟，他混沌的目光重新凌厉。他看到隐身草了。

他抽出对讲机，按下按键：“外敌入侵，重犯区所有看守，监狱长办公室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