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湃风的掌风劈向聆风的脖颈。对方后倾闪过。湃风的指甲划过她下巴的表皮。

“你哥哥教你的？”她再次勾一勾唇，“不咋地。”

她抽枪出手，一颗子弹飞向冥月。

她终于动枪了。

“你没资格这么说。”湃风抬手挡住子弹。他把自己当成了所有人的盾牌，坚不可摧的护盾。

“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聆风好像看见了什么极可笑的事。

湃风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掏枪入手，举起便射。

“为别人挡刀死的。”聆风侧避开，轻笑一声，“很光荣啊。”

湃风连射两发。子弹打出一道弧线。

聆风后仰，子弹贴着她的上方掠过。

“你爸去那个神祠的时候不就想到了吗，迟早有一天你会和你母亲一样死。”

“你给我闭嘴！”湃风再也无法忍耐，暴喝一声。他毫无章法地扣下扳机，子弹四处纷飞。手枪发出阵阵轰声，一遍遍提醒他的虚弱。

“风！你冷静！你中了她的计了！”

湃风猛然清醒过来，看向声源处。血月正一脸焦急望着他。

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中计了，聆风一定修改了他的感觉。

又是一阵风一般物体吹过，扯住聆风身上仅有的几个没有盐的地方，想把她固定在原地。鬼直接伤人会被阳气灼伤，他们能做的只有辅助攻击。

冥月再次鼓起劲，冲上去。聆风一边甩开役鬼，一边努力躲闪着。她一直处于“残血”状态，被击中一次，就很可能再也起不来。

影天还在念诀。他刚刚恢复红润的面色再次向苍白演变，汗珠顺着鼻翼滑落，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勒到发白。这次的役鬼远比上次的坚挺，显然他下了血本。

湃风深吸一口气，紧逼上去。他和冥月一前一后，两面夹击。

所有人都在帮他，他不能让自己被情绪支配。

墨黑的大地笼罩着神秘的薄明，野草在微微颤动。一只云雀的声音在绝高的天际飘荡，撞击寥廓的苍穹。远处山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露出一片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悬在这城市的顶上，好像从黑暗山坳里飞出来的魂灵。

冥月再一次朝聆风的右肩膀挥出拳头。他闭上眼，这次一定能中。湃风堵住了聆风的退路，这次的角度精妙到避无可避，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当皮肉与骨骼不堪重负的声音响起时，他知道他赢了。

聆风闷哼一声，摇晃两下，支撑着没有倒。她的右肩迅速红肿起来，右臂软趴趴地垂下去，像是不存在一般。

冥月用尽平生之力，最后一次挥拳，朝向聆风的额头。他敢保证，这次，一击毙命。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芒照在他淡蓝色的虹膜上。冥月的拳头停在半空，接着后退几步，捂住眼睛。

聆风的左手举着一个特制的手电筒。

“王八蛋。”光闪松开墨天凝，眼看要拔枪。

“你要是不想他死，就别动。”聆风微微转头，“白化病遇到紫外线，皮肤癌概率很大。”

光闪咬咬牙：“你先把手电挪开。”

聆风只是盯着她。

湃风横下心：“放人。”

所有人都不动。

“放人！”湃风吼道。他不想命令她，但现在别无他法。

光闪看了眼冥月，调整下僵硬的表情，在墨天凝背上推了一把。

聆风猛地跃起，凌空翻身后抓住墨天凝的胳膊向后退去。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