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不知道……”湃风的嘴唇蠕动着重复一遍，“不知道是吧。”

他逼近了些：“知不知道？”

墨天凝的眼底是说不出的冷漠：“我说了，不知道。”

“好，不知道！”湃风抱住墨天凝的耳侧，抬起，重重地砸到地上。

墨天凝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但还是紧紧抿住嘴唇，保持缄默。

“是谁？”湃风卡住墨天凝的脖子，用力扇过一个耳光。

墨天凝嘴角蔓延出一条血线，甜腥味在他嘴里弥漫开来。他冷冷看着湃风的眼睛，张了张嘴唇，却没说话。

“说啊！”湃风抬起手，又是一个耳光。

“风！冷静！冷静！”在他挥手扇第三个耳光之前，冥月死死按住了他，拖到另一边。

“放开我！”湃风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手。

“冷静！”冥月紧抱住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湃风扭转身躯，从冥月的怀抱里挣出，又向墨天凝冲过去。

“我求你了行不行！”冥月一把搂住他的腿。湃风一个踉跄跌倒，推着冥月还要过去。

“风，”冥月突然伏到湃风的耳边，“别过去，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他瞥了一眼墨天凝旁边的聆风：“我没失忆。”

湃风停止了挣扎：“你说什么？”

“我没失忆，我就是为了创造一个单独和你说话的合适理由，”他眯了眯眼，“下毒的人，是聆风。”

“聆风？”湃风不敢置信得看着他，“怎，怎么可能？”

他顿时觉得大脑里好像缠着一团乱麻，纠葛不清。

“你知道她的神力吗？”冥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湃风，“修改人的感觉。”

湃风的思绪“轰”一声炸开了。

像与不像，本来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主观直觉。车祸时他没看清那个报警女孩的脸，只记得一个脸部轮廓。更何况十五年过去，他的记忆已经足够模糊。聆风只要微调他的感觉，就能让他觉得她“像那个女孩”。

有救命恩人的身份打底，后面获取他的好感就易如反掌。如果在他们近距离接触时，再添加一点小情愫……湃风不敢想下去。

就像揪毛线一样，揪出个线头，后面就越扯越多。她对湃风太好，但她的“好”总是招来祸患。她冒着危险替湃风探路，而他刚出来就被警察发现；她自己断后而让湃风找其他人汇合，但这时其他人都被包围，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她用身体当肉盾在他嫁接神力时护住他，却差点踩乱阵图……

湃风脑海里闪过那层包裹他身体的乳白色光波：“我哥家的下一层那个灵魂检测仪你知道吗？”

冥月抬起眼：“知道。”

“识别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冥月顿了一下：“死。”

湃风只觉得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冰冻到骨子里。他不禁开始庆幸没有暴露安玄昆。

天渊大概没有把他加进白名单，聆风让他进灵魂检测仪是要杀他。但是由于某种故障，他通过了检测，逃过一劫。这件事居然被他判断成了聆风的好意。

冥月推了他一把：“你自然一点，别叫她看出来。这种蛇精一样的角色，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