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

聆风不解地看着参数，大概并没有搞清问题所在，轻轻叹了口气后，领着湃风走向厅室后方。那里有一个监视器。

“先看看，等情况安全了再说。”她敲了敲监视器的屏幕，一阵花白过后，画面亮了起来，显示出单元楼前的场景。

除了一辆警车和守门口的保安，没有别的。

“其他人都上楼来了？”湃风仔细看了每个角落，没有发现两个警察的踪迹。

“应该是。”聆风抿着嘴唇，“我先下去探探虚实。”

“别。”湃风拉住她，又觉得这不太合适，松开了手，“太危险。”

“怕什么？”聆风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我又不是通缉犯。”

她向来胆大，在车祸现场时就是这样。要是换了别的小孩，早就吓得魂都没了，哪还有胆子报警。十五年了，她依旧没变。

“可外面有求安会的人，你顶着个纹路，要是被发现……我不能牵连你。”湃风摸了摸鼻子以掩饰尴尬。他不是寻道社员，和聆风不存在社员间的“兄弟姐妹”关系，没理由让聆风替他冒险。

“总比你去安全多了吧。”聆风找不到理由，咕哝了一句。她走到厅室一个角落，那里有一扇活板门，“我从这里下去，不走楼梯。这下面的洞是直接在墙里打的，隐蔽的很，你就不用担心了。”

湃风没有再劝。她说的没错，现在让她去是最安全的选择。

她打开活板门，把下半身沉下去：“你看着监视器，如果安全，我就给你打个手势。”

她双手合十，然后像蝴蝶一样展开。随后，她的上半身也沉入了洞里。

湃风关上活板门。这是她第二次救他。

很快，聆风出现在了监视器上面。她径直走到保安面前，攀谈起来。保安面色不好，两眼不停地眨，大概是催泪弹的后遗症。

忽然，聆风急切地笔画起来，指向楼的另一边，满脸焦急。保安像被电击一样愣了一瞬，旋即向聆风指向的地方狂奔而去。

聆风左顾右盼了一阵，走到摄像头前，两手做出刚刚她交代的手势，合拢再展开。

湃风关掉监视器，掀开活板门爬了下去。密道梯子上除了聆风刚刚碰过的位置之外都铺了厚厚一层灰，似乎闲置多时。

下到最底，前面有一段短短的横道。再向前，一段向上升的梯子铺在竖道里，通向出口。整个密道呈J形，把隐秘做到了极致。

湃风推开出口处的遮挡物。密道连接进一个陈旧的储藏室，出口被一张遍布尘埃的纸板掩盖。储藏室里同样遍布灰尘，霉味在凝固的空气中弥漫。

他推开门，聆风的身形隐在夜幕里，正冲他招手：“快过来！我骗他们你在那边，他们马上就会回来的！”

湃风刚探出身去，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暴喝：“他在那里！别让他跑了！”

聆风拉住他的手，向后一推：“快跑！其他人都在那边！”

“不行。”湃风固执地拿开她的手。让聆风孤身一人无异于把她推进深渊，他做不到。再者，他背着天渊，行动不便，逃不远，固守原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唱片在你身上吗？”聆风问道。

“不在。”湃风脸上笼罩着一层不太好看的情绪。安玄昆去替他找唱片，但并没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