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

在抓住小玻璃瓶的一瞬间，湃风几乎摸到另一个人柔软温热的手。可敞开的车窗外空无一物。就像一个看不见的人把手伸了进来。

“你听到什么了？”血月看出了湃风的异样。

“没什么，”湃风吞进去原本的话，说了谎。墨天凝在这里，他必须隐瞒谈判专家的身份，“我刚想起来一种药，叫宝砂，药效和冥月现在的情况很像。”

“宝砂？”血月又仔细端详起水杯里的小颗粒，“是有点像。”

宝砂原材料昂贵，且药效单一，只能让人昏迷不醒，性价比接近零。因此，她刚刚并没有朝这方面想。

“下毒那个人，不想让冥月醒过来。”湃风听到自己的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血月的神色若阴若晴。好消息是，他们知道了具体药物。坏消息是，能下本买这种药，那个下毒的内奸不是凡人。

“这可难办了，”影天叹口气，“宝砂药效是不会自己消退的，要解药。”

湃风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小玻璃瓶。谈判专家既然能认出宝砂，自然知道宝砂解药是什么。

“是这个吗？”他把小玻璃瓶递给影天。

“宝砂罕见，解药更罕见，随便用药只会……”影天满脸不耐烦，一副说教口气。但当他看清小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时，神色变成了不可置信，“这是……”

“就是宝砂解药。”血月翻了个白眼，“能闪绿光的无色透明液体，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种了。”

她接过小玻璃瓶，把药喂给了冥月。

“解药生效很慢，等一会儿吧。”影天自觉尴尬，讪讪说道。

“喂！”远处警车方向，一声呼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该放人了！”

“天黑了，”湃风双手卷起作喇叭状，朝警车喊话，“要墨警长给我们指指路！”

影天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朝来路驶去。有墨天凝这个活盾牌在手，警察伏击也不敢明枪直弹。

夜风夹杂带队警察的一些骂声吹进湃风的耳朵：“安玄昆，你干什么去了？去跟他们讲理了？歹徒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讲信用。你当谈判专家的，职责不是跟他们讲理，是稳住他们，懂吗？”

安玄昆，一个像蚂蚁的名字。

汽车在高速路上疾驰，警车在后方远远跟随。

昏黄的车内灯光来回摇晃，空气一片死寂，只有轰隆的发动机声和呼啸的风声在回响。

“这样不行，”影天率先打破了安静，“甩不开警察，我们什么也干不了。”

“我找人去把天渊尸体接过来？”血月提议道。

“不用。”湃风拒绝了她。他的手指轻轻敲着车门，眼光无意识瞟着远处高楼在月光下的剪影，“我自己去。”

这太危险了。影天心说。可当他想把这句话转换为声音时，却只是张了张嘴，声带像被冻住的磐石，没有丝毫振动。

半晌，他才发出声音：“好。”

光闪几乎在一瞬间反对：“小哥，你怎么想的？这不行，太危险了！”

血月抬起手示意她别这么说：“他敢这么干，一定有他的道理。别忘了，他是大祭司的弟弟。”

影天扭转方向盘，在最近的路口下了高速，朝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