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冥月紧紧捏着手机，手指传来一阵麻木，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光闪不自然的语调和刻意引导的说话内容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警察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

血月一直保持着沉默，良久才打出手语：“我们危险了。”

湃风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声。他终于明白了警察要光闪打电话的用意。

他们在拖延时间。

他们一开始就能定位冥月的手机。

“你们快走，我留下来拖住他们。”冥月的手指在空中飞快翻动，打出一个手语。

湃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拉住血月往公路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眼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公路尽头，冥月重新转向手机：“是的，但是……”

“不要动，手举过头，慢慢地转过身来。”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他的后颈冷汗直流，顺着脊背浸透了衬衫，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

“他们去哪儿了？”一个警员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

冥月低垂着头。估测了警员开枪的时间和他们中间的距离后，他放弃了暴力冲突的想法，只是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再问一遍，他们去哪儿了？"警员又问道。

冥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

警员看了看他，把枪收回到口袋里，对一旁同伴使了个眼色："带他回警局吧。"

……

拦路虎挂掉电话：“只抓到一个。”

他大名墨天凝，这次行动的主导人，年纪不大，过分锋锐，和那些主张“中庸之道”的老人物们冲突不断。这一回，他憋足了劲要办一个漂亮的铁案，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墨天凝的本事。

现在，他正坐在审讯室里，凝视着光闪的眼睛：“另外两个人会去哪里？”

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又暗藏狠厉。凝视是最原始的心理战。

光闪也狠狠瞪了回去，但表面仍装的坦然自若：“我真的不知道。”

“配合一点很难吗？”旁边的年轻警员倏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人？杀人犯！”

“坐下！”墨天凝不悦地扫了年轻警员一眼。

光闪微微嘲笑：“一个攻坚，一个怀柔，你们的审讯套路就这一个吗？”

无奈，墨天凝只能先退让：“你想要什么？”

光闪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想要。”

墨天凝的手攥成拳头。事态已经升级，西装男的家人坚称办公室里有机密文件被窃取。如果他们所言为真，那么湃风和血月的罪行可就不仅仅是杀人了。

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死胡同。湃风和血月资料上没有手机号，定位技术失去了用武之地。但是这一切都让他浑身氤氲着喝了酒一样的淡淡兴奋。越棘手的案子，越能证明他的办案水平。

墨天凝的大脑紧张地运转着。忽然间，他想起一个突破口，一直被他遗漏的。

接着，手机屏幕亮了，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墨天凝扫看了一眼，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田冥月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