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新岁月暮时武英

王、杨二人不过多时就进了武英殿，殿早已被烧成一堆堆木炭，筑工们正忙着重修武英殿。

“看来海瑞就是在这里失踪的。”杨一清若有所思道。“咦？这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呀？”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殿门后响起。

“是谁？！”王守仁“噌”地一下跃起，伏在瓦上张望。

杨一清和王守仁的反应恰好相反，只见他眼前一亮，道：“海中亮，你怎么来啦？”

原来，那小孩正是海中亮。

海中亮眨了眨眼，又扮了个鬼脸道：“叔父，你猜！”他又继续道：“叔父，你看这是什么？”海中亮指了指地上书上，只见地上有一张纸，五个大字：胖者，擅吹竹。最后一个“竹”字写得较小一些。

这显然是海瑞临难前留下的遗迹，由于处于角落，未曾烧毁。

“看来这次事件并不是意外，为案者另有其人。而且根据遗迹来看，此人是胖者，还会吹‘竹’——竹是什么东西？”杨一清略一沉思，便明其理，说道，“对了！错不了，定是那凶手会吹竹笛，看来是海兄临难时未及写完‘笛’字！”一边说着，杨一清把那张纸塞进了袖子。

“海中亮，幸亏你帮我们找到这个线索，否则我和王兄找几天几夜也找不出困住你父亲的凶手呢！对了，你的母亲可还安好，保定青莲汇又如何？”

海中亮突然放声大哭道：“我妈听说爹死了的消息，在后室自刎殉情啦！”

“可怜的孩子，你爹没死，只是······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杨一清安慰道。

王、海、杨三人沉寂许久，门外蓦地闯入一汉子，只见那人一瞬就可以跨过五六道宫墙，步伐快到行走时只能见到一个碧影，走近了才能看清人形。那人身披墨绿长褂，腰间一条莹绿长鞭，满脸络腮胡，嘴里还大嚷着：“是谁害死了我的徒儿！”随口又从背后掏出葫芦喝了口酒。

王、杨二人见此人似疯了一般，模样十分滑稽，杨一清一不小心“咯”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那条壮汉惹怒了，他左手一挥，轻轻松松就打断了墙边一棵松树，另一只手直接把杨一清倒提起来，逼问道：“看来定是你害死了我徒儿海瑞吧！哼，看我姚六翁怎么料理你！”那壮汉待要动手，突然身侧飞过两枚铁菱。转头望去，海中亮正摇着一把玄铁扇，对那壮汉叫到：“莫要伤我叔父！”

原来，那两枚铁菱正是海中亮所发。

杨一清被提在半空，眼见大事不妙，又听到那壮汉名号，忙道：“尊上便是南儒、北汉、西佛、东商这拥有绝世法术四人中的‘北汉’姚六翁姚先生，久仰久仰，您的徒儿海兄并非我害，莫要误冤好人。”

姚六翁听杨一清称海瑞为“海兄”，便将信将疑地把他放下了，姚六翁问：“阁下又是何许人也？”

杨一清答道：“在下姓杨双名一清，南儒郑善夫少谷子之徒清阳子。这位孩童便是海冗之子。”

姚六翁点点头，心道：“他便是少谷子之徒，却也没啥能耐。”嘴上却谦恭二句：“刚才错怪了杨兄，实是得罪了。”

王守仁也上前向兆六翁作了一揖道：“小人是浙中派掌门人王守仁，尊上请多指教。我和杨丞相正是来查明关于贵徒之事，不妨与尊上一同查清此事。”

姚六翁“嗯”了声，道：“浙中派杰出的心学能人可多得紧呐！”姚六翁顿了顿，又道：“二位接下来打算如何？”

“先查明害了海大人的凶手吧！”王守仁道，“刚才杨丞相根据海大人的遗迹查明害他之人体型十分肥胖，且会吹竹笛。尊上也不妨与我二人想想，京城内可有此等人。”

“老夫对法学颇有见解，但要让我思考些什么，那我也无能为力，在下鲁顿，实是想不出是何人。”

杨一清、王守仁、姚六翁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这时，武英殿门外又蓦地来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