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舞神会上都是上宗门，大家聚了这么多次也都混了个面熟，也算是老相识了，可今儿孟然小姐初来大会又在会上为我们献上的一曲，让孟然小姐未能完成曲子，乃是我们上宗的疏忽。”

位于上座的东泊晴这时坐不住了，她撩起衣摆，带着凌圣殿的部分弟子率先行了礼。

“圣女说的是，比起仁德，我们这几个宗主属实比不上。”

“作为一宗之主，方才真是失态，失态啊！”

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众宗主见圣女东泊晴发话，当即领着众弟子向孟然行礼。能成为上宗门的宗主到底是察言观色的老狐狸，谁位高就是听谁的。

挑起事端的姬云汐此时脸都气绿了，好一个东泊晴，说出这番话将所有的好处揽去，倒是将她摆在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位置。

“作为刚才照顾不周的补偿，我邀请孟然小姐一同完成洛神赋。”没顾上姬云汐铁青的脸庞，东泊晴直接摆出了龙啸琴。

众人听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洛神赋可是称得上是神曲的存在，传说是天帝王母所创作，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莫渊只见得画面中的母亲眉头紧锁，气息似乎有些凌乱，拨动琴弦的手还不正常的抖动着。

反观那孟然却异常的冷静，两只手翻动的越来越快，曲子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东泊晴错愕的望向孟然，却对上了一双空洞无主的眼神，而姬云汐的笑容显得更加阴森。

再后来画面又再度消失了，这次形成的画面却让莫渊久久不能平复。

画面中的东泊晴凌空而起，她的身后再无一人，只有几只孤魂发出低沉的怒吼。

而东泊晴的对面则是数万支旗帜，司徒宫，倾世宫……以及那十分刺眼的沧澜宗，北辰殿。

各个大家杀声震天，斩杀妖女的口号不绝于耳，五颜六色的灵光闪动，各种灵器直指东泊晴。

“铮——铮——”

弹出的乐曲已经不是悦耳动听，像是绝望的叫喊一般。莫渊看到东泊晴的眼角流下了泪水，猛然间，他的心脏也传来一阵刺痛，好难受，似乎要被撕裂开来。

在数万人中舒然冲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手持长剑，踏着无数灵光而来。他不是来救她的，因为剑芒闪动，那把剑早已被附上了灵力了。

东泊晴索性就不再反抗，她撤走了护在她身前的孤魂，任凭那剑刺入了她的心脏，鲜红的血花在男人胸前绽开，血液沾染了他的白衫。

莫渊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他双目发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悲伤，他快喘不过气来，仿佛被贯穿的人是他。

莫渊来不及思考，脚步已经来到那幻象眼前，他护在了母亲的身前，却惊恐的发现持剑者居然是他父亲！

由于是幻象，莫渊断然无法改变事实。他看到母亲深情的望着帝决，张了张嘴，除了涌出的鲜血外连个嘴型都看不明白。

帝决面不改色，莫渊甚至看不透帝决的眼神。只见帝决把剑一抽，看着东泊晴从高空坠的下去。

莫渊跪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杀母亲，为什么心无愧疚的站在那里，为什么没有一丝悔过，为什么？

莫渊浑身发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控制了，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渊！莫渊！快醒醒！”

“喂小乞丐，再不起来我可就要打你了！”

耳畔熟悉的声音响起，莫渊猛然睁开双眼，见到的是莫寻和无双，几个北辰殿弟子正在处理着挂在树上的尸体。

莫寻和无双当时在比武场休息，却看到有弟子带着血蝶来报，他们就立刻跑来了，在场中只发现了几具北辰殿弟子的尸体，还有一具早已看不清脸面的尸体，在湖旁又发现了莫渊沾满血的外衫。

莫寻着急的要命，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弟弟的衣服，幸好未发现莫渊的尸体。而无双见状和莫寻对视了一眼，深知其思，一头扎进了湖中，在湖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莫渊。

“叫你乱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小命就没了，还不快感谢我。”无双整个人湿漉漉的坐在一边，虽然嘴上强硬，但是莫渊出事后他比谁都着急。

难不成刚才都是幻觉？

莫渊扶了扶额头，无意间瞥见了手臂上那银色的纹路，不是幻觉！

“醒了就好，方才兴许是受到了惊吓，把莫渊送回去休息吧。”一道雄厚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莫渊微微抬起了头，来者是北辰帝决，他的父亲。

莫渊此时不知所措，这人是他的父亲，若换作平常他会对之赌气撒欢，但现在他知道了过往，他不能接受他的父亲面不改色的将剑插入母亲的胸口，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个男人。

今日发生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