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大概是看出了莫渊的疑惑，东泊晴放开了他，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以一种十分严肃的面孔道：“我知道世人是如何评说我的，但此事仍有隐情，世人随波逐流，哪知什么真情实况。”

“渊儿你可听好，倘若可以，娘希望你这一世平平安安的度过，但如果真到有危险的那天，你一定要保护好大家，也千万不要走娘的前路！”

还未等莫渊反应过来，东泊晴运转灵力轻拨琴弦，铮铮两道琴音响起，莫渊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那是一座辉煌的城池，一位身着青蓝色长裙的女人在城楼上轻抚琴弦，似高山流水，又如喜鹊喳喳。

曲罢，身后一位紫衣女子拍手道：“圣女琴艺果真高超，能将龙啸驾驭的如此，佩服。”

那青蓝色长裙的女人正是东泊晴，她扑哧一笑，对那紫衣女子的言语有些不自在：“孟然，你我之间还用敬语未免也太见外了，还是唤我的名字吧。”

“在这舞神会期间你便是圣女，我怎敢直呼圣女的大名呢，让人见着是没了礼节。”孟然说话时还向东泊晴行了回礼，“这舞神会召开期间也不见得你有圣女的那份架子，莫要给人留了话柄才是。”

“位为圣女，又为何非要端起圣女的架子？我是我，你是你，哪有什么位卑未尊之分？”

“况且我也不想为迎合别人而活，万人有万张嘴，也有万种标准，总有人不喜欢，那我又有什么办法，他们不喜欢的本来就不是为他们准备的，何必在意。”

东泊晴侃侃而谈，她一向是不看重位列的人：“你我相交，是因为都对琴颇有造诣，龙啸凤鸣，二者更让我们缘分不解。”

龙啸琴，乃是把上古神器，据说是被天帝王母最宠爱的琴女所拥有，弹琴时震天动地，喜，能使草木复苏，悲，能使万神痛哭，其力不容小觑。

凤鸣琴，是与龙啸为双生的另一把上古神器，古以龙为尊，因此凤鸣实比龙啸逊了三分，但凭谁说，至少是把上古神器，与其他灵器相比还是占尽了优势。

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了，再看清晰的时候，画面已经来到了武神会召开的时候。

“今日的舞神会与往年相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姬宫主却无法施展一二。”酒席上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右手执杯，对在场中翩然起舞的歌女摇了摇头。

另一边一位举止端庄的女人揪着袖口，眼神之中落满了遗憾：“怪云汐不慎，练舞时竟将脚扭伤了，扰了周堂主的雅致。”

“姬宫主这话说的严重了，为了此次大会精心准备如此，属实不易了。”周恨天见美人如此回应，当即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接话。

姬云汐轻轻的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孟然：“我是无法在会上施展一二，但我听闻沧澜宗孟然妹妹准备了首曲子，凤鸣琴的主人想必琴艺高超吧。”

不知怎的，孟然对这个女人充满了不自在，虽然姬云汐在表面上并未有表现出什么敌意，但她总觉得方才这句话倒像是在讽刺她。

想是这么想的但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看着会场上的男人一个个都被姬云汐的容貌所吸引，这边一个套闲话的，那边一个抢着敬酒的，谁会怪到云汐的头上。

纵然再讨厌姬云汐，可毕竟人家是倾世宫的宫主，列位在沧澜宗之上也，还是有位卑为尊之分，孟然也是个识得大体的人不会因此而乱了方寸，当即回了个笑容：“姬宫主谬赞了，孟然只是略懂些皮毛，话说到这种程度，孟然定会不负期许。”

孟然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摆开凤鸣琴，轻拨几回未成曲调，却颇有些意味，十指翩飞，如舞动的灵蝶般于琴弦上悦动，大弦嘈砸雷霆乍破，小弦切切细雨连绵。

“不愧是沧澜宗第一琴女，为了让凤鸣琴认可下了不少功夫，在市井积累了不少经验吧，难怪沧澜宗宗主会与你缠绵良久。”姬云汐轻轻拿起了酒杯，小抿了一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孟然，脸上还是刚才一致的笑容。

孟然的手顿了一下，为了赶上那节拍匆忙拨动琴弦，铮的一声，凤鸣的反效瞬间作用在她的身上，不禁连连倒退。

姬云汐说的话从表面上看是对孟然的赞许，可实际上她提起了一根扎在孟然心间的刺。

琴女，在市井中是对妓女的称呼，这种说法在事情中广为流传，像在会上的各个大家基本上是不知晓的。

孟然此前确实是民间坊市的一位青楼女子，可她只不过是抚琴奏乐的，未曾让他人沾污分毫，家中父母亡的早，被人骗着卖去了青楼。

那时沧澜宗的宗主尚年轻，玩世不恭，看中了身为琴女的孟然，后来孟然有了身孕，却因琴女的身份被拒之门外，不过好在孟然与凤鸣情有了共鸣，诞下的孩子也继承了沧澜宗的灵力，这孩子天赋高的出奇，沧澜宗的所有弟子都不及他，于是宗主便将她迎进了宗门。

尽管被领进了门，但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一直被宗中的人嘲笑，只因为她是琴女。

姬云汐并没有放过孟然的打算，她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看来孟然妹妹还是未见过大世面，这点场子就乱了心神。”

“宫主说的是，孟然不像宫主那般能出入这种盛会，是我失了大体了。”孟然拱着手向各位宗主拜了拜，她全身发抖，又气又无奈，身份所困，她在此时又无法做些什么。

“既是如此便将曲子弹完吧，孟然妹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施展自己，我也不能让妹妹落下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