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
弘时(三阿哥)“皇额娘,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您呢。”
听完齐妃的讲诉,弘时忿忿地捶了一下桌子。
齐妃哭着捧着他的脸。
齐妃“傻孩子,额娘没事,只要你好好的,额娘怎样都好。”
齐妃“从前是我太傻,只当她是真心对我们娘俩儿好。却不知道,她一直心里就是这样的打算,竟是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齐妃一脸愧疚。
齐妃“说到底,都是我无用,还要连累你。”
弘时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了擦眼泪。
弘时(三阿哥)“额娘千万别这样说。您对儿臣的好,儿臣怎么会不明白。皇额娘她想要离间我们,甚至让人时刻监视着我,不让我们见面,儿臣发誓,一定会为额娘报仇,为李氏一族平反!”
齐妃虽然也怨恨皇后,可是却十分清楚她这么多年,是如何在前朝后宫手眼通天。
齐妃“万万不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皇后!你只是一个还未开府的阿哥,拿什么和她抗衡……若是被她发现你包藏祸心,恐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了。”
弘时年轻气盛,眼神里依旧满是怒气。
弘时(三阿哥)“难道儿臣就只能认贼作母,无可奈何了吗?”
齐妃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齐妃“额娘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比起自身,额娘还是更挂念你的安危。答应额娘,不要冲动行事,一切还是从长计议吧。”
齐妃经历了这一切,竟然一下子变得成熟了。
想问题也比从前更加深刻。
她擦干了眼泪。
突然在妆台找了一条软尺,在弘时的臂膀上比量了起来。
齐妃“你好似又长高了些,袖子都短了,马上天气要凉了,额娘给你做身新衣裳,免得你晚上读书感觉冷。”
弘时心中感动,却制止了她。
他突然眼神眷恋地看向了屋外。
窗户上映照出了她灯下喝茶的剪影。
弘时(三阿哥)“今日能见额娘,还是多亏了绒贵妃娘娘帮忙,之后我们若是要见面,只怕是难了。”
齐妃突然泄了气,心中满是伤感。
齐妃“是啊……是额娘忘记了,只当还是从前那般……”
弘时看出她的失落,急忙安慰了她几句。
外面叶倾绒派了玉桃来催。
弘时怕逗留太久给她惹麻烦,依依不舍和齐妃匆匆道了别。
此番叶倾绒是借口给齐妃送东西,拿了胤禛给得令牌到了长春宫。
至于弘时,则是装作睡着了,实则穿了小乐子的衣裳,扮作小太监,跟在她身边,和她一道来。
他们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叶倾绒看他腰背挺得直直的,身形一点不似太监,出言提醒他。
弘时立马微微躬身,却也借机离叶倾绒更近了几分。
弘时(三阿哥)“今夜,还要多谢绒娘娘……”
叶倾绒笑道。
安陵容(叶倾绒)“阿哥不嫌本宫多管闲事就好。”
弘时面带焦急解释道。
弘时(三阿哥)“怎么会,弘时虽然愚钝,也不是这般是非不分之人!”
他急得脖子都红了,身边却传来了一阵好听的轻笑声。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是在逗儿臣吗……”
叶倾绒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亮,弘时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怦然心动的夜晚。
安陵容(叶倾绒)“刚刚本宫不过和阿哥开个玩笑,不想阿哥这般单纯。”
弘时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有些失控。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原来也是这样爱说笑的性子,并不是传言中那般拒人千里之外。”
叶倾绒收了笑,恍然大悟道。
安陵容(叶倾绒)“原来大家背地里都是这样编排我啊。”
弘时懊恼自己说错话,想着自己肯定惹她不快了。
可是叶倾绒突然又坦然点头。
安陵容(叶倾绒)“这样倒是也不错,于我来说少了那些虚情假意的人来巴结,也是少了许多麻烦。”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果然豁达……”
叶倾绒突然关心道。
安陵容(叶倾绒)“刚刚和齐妃娘娘,聊得还好吗?”
弘时(三阿哥)“额娘情况还好,她把事情都给儿臣说了,多谢绒娘娘帮忙,不然恐怕我与额娘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安陵容(叶倾绒)“阿哥不必客气。阿哥若是不嫌本宫多嘴,本宫倒想问问阿哥想要如何帮助齐妃娘娘逃脱困局。”
想到罪魁祸首,弘时的眼神一下子狠戾了起来。
弘时(三阿哥)“自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儿臣绝不会做出这样助纣为虐之事!”
叶倾绒不置可否,弘时却先慌了。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好似不认同儿臣的想法?”
安陵容(叶倾绒)“是,我不认同,因为你想要走的,是一条轰轰烈烈的死路。”
弘时瞳孔微缩。
弘时(三阿哥)“死路?为何?”
安陵容(叶倾绒)“当两方力量太过悬殊,无法一招制敌,一击即中的时候,不如修生养性,韬光养晦。伺机而动,才是上策。”
叶倾绒看他一脸茫然,有些无奈。
她好似高估了三哈的智慧。
安陵容(叶倾绒)“三阿哥总听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吧……”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是想要让儿臣在皇后身边,虚与委蛇?”
安陵容(叶倾绒)“皇后多疑,若是不能完全让她打消疑虑,恐怕什么报仇雪恨,都是奢望。阿哥有信心为了齐妃娘娘,与仇人谈笑风生吗?当然…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弘时(三阿哥)“额娘也让我要从长计议,儿臣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他深吸一口气。
弘时(三阿哥)“儿臣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谢谢绒娘娘如此语重心长的提醒。”
前面马上要走到桃芜居,阿哥所该往另一条路走。
弘时突然停下脚步。
叶倾绒疑惑地回头看他。
安陵容(叶倾绒)“怎么了?”
在这熟悉的夜色下。
少年的心事无处躲藏。
内心潜藏的脆弱无助就这样被催化,在月光下倾泻而出。
他大着胆子,用力拉住了叶倾绒的手腕。
安陵容(叶倾绒)“!”
安陵容(叶倾绒)“三阿哥…你…”
弘时抬起头,与她目光相对,眼里满是好似再也无法抑制的深情。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我知道,你心里面有我,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全心全意帮我,对吗?!”
叶倾绒错愕,这熟悉的台词,上一次好似还是对可怜的瑛贵人说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叶倾绒帮他,也只是单纯为了对付皇后罢了。
可是想到他之后的悲惨结局,她竟然突然不忍心说出真相。
安陵容(叶倾绒)“本宫是弘历和弘曕的额娘,三阿哥是他们的长兄,本宫私心里自然也把阿哥当做自己的孩子,这本不值得什么。”
弘时不愿意接受。
弘时(三阿哥)“绒娘娘明明与儿臣差不多年纪,何必如此以长辈自居,是因为顾及着皇阿玛吗?儿臣不介意……”
叶倾绒无语。
不介意什么?
不介意当自己父亲和庶母的小三?
这是什么奇妙的小妈文学……
叶倾绒转了转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安陵容(叶倾绒)“三阿哥,你弄疼本宫了。放手!”
突然,他的手被外力重重打开。
一个颀长的身影翩若惊鸿,潇洒一个转身护在了她的面前。
弘历(四阿哥)“大胆奴才,怎敢冒犯贵妃!”
弘时(三阿哥)“!”
弘时想到今夜之事不可节外生枝,急忙背过身去。
弘时(三阿哥)“…奴才…知错……”
弘历看叶倾绒一直未归,早早就侯在了宫门,实则老远就看清了是弘时乔装改扮。
他想到刚刚他竟然牵她的手,胸中怒火中烧。
他突然一脚踢在他的膝弯,让他跪倒在地。
弘历(四阿哥)“好个不知规矩的奴才,请罪竟不下跪!也不向我请安!”
叶倾绒急忙拉住他。
安陵容(叶倾绒)“本宫没事,不要为难他了,他还有本宫吩咐的差事要办,就放他走吧。”
弘历听到她柔美的声音,才稍稍消了气。
她拉他的手还有些泛红,一看就是弘时刚刚使了大力气。
他一向看不起这个憨傻的兄长,现在更是因为叶倾绒又添新仇。
弘历(四阿哥)“今日暂且饶了你,还不快滚!”
弘时虽然恼怒,但是也只能强压下。
弘时(三阿哥)“是……谢阿哥饶恕……”
说罢,他就直起身子,压低帽子向他打了个千儿,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叶倾绒对弘历道。
安陵容(叶倾绒)“你早就看出他是谁了吧。”
弘历(四阿哥)“堂堂皇子,怎么能演得像奴才呢。”
安陵容(叶倾绒)“那你刚刚为何那样对他,也不怕他记恨你。”
换作平常,弘历确实不会这样感情用事。
可是叶倾绒,是他的例外。
弘历(四阿哥)“谁叫他对你动手动脚,刚刚那一脚,已经是轻的了。”
叶倾绒无言以对。
却也高兴他的维护。
安陵容(叶倾绒)“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是还是谢谢你。”
弘历轻轻拉起她的手查看。
弘历(四阿哥)“都红了,快回去我给你搽药。”
安陵容(叶倾绒)“不用了,让玉桃来做就行了,明日还要上书房,你早些休息吧。”
他瞄了一眼玉桃。
弘历(四阿哥)“玉桃姐姐,应该有别的事要忙吧?”
玉桃咳嗽了两声,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怕他。
玉桃“云萝好像找我教她打络子来着,娘娘若是要人帮忙,奴婢就为您去把小喜子从床上揪起来?”
叶倾绒叹息道。
安陵容(叶倾绒)“好了,不用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弘历一脸计谋得逞的微笑,乖巧地跟着她走进了她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