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

没想到齐笙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这让有些人喜出望外，有些人怒不可遏，有些人愧疚更甚。

谭穆几乎是敌视的看着在场除了齐笙外的每一个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厚颜无耻道如此地步。

齐笙是很独断，可是在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受过齐笙的恩惠！

他们怎么敢的？！

或许谭穆有些私人的情绪在里面，可是他却是这里唯一一个跟着总裁一起离职的人。

他是金牌助理，在齐笙出名之前就在业内有了一定名气，却从见到齐笙的第一眼就被她俘获。

他义无反顾的辞去了高薪工作，陪着齐笙一群人白手起家。

随着齐笙的锋芒毕露，他也渐渐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只是沉默不说。

如今却成了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同她共进退的人。

白景平甚至不敢与齐笙对视。

齐笙对他有着知遇之恩，他也是从一个无名之辈跨越了阶层，只不过当时华隽还未成立，他一个被害下岗的无业游民，成了跟着齐笙白手起家的元老。

如此这般，他愧对于齐笙。

但是比他还要白眼狼的另有其人。

白景平不经意间瞥了眼浑浑噩噩的文哲。

这位新总裁是他们选出来替代齐笙的最佳人选。

可是他从进入会议开始就心神不宁，就连别人恭维他也只是僵着脸尴尬的笑。

也是，都做出这种事了。

有羞耻心的都会这样吧。

就是不知道今后他们该如何自处。

——

这是文哲第十二次盯着齐笙了，绕是再怎么温和的人也会烦躁，更何况齐笙。

齐笙将东西甩在桌子上：“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别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啊。”

文哲抿着唇不说话，齐笙与他对峙了几秒，翻了个白眼就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罕。

文哲见齐笙要走，连忙拦住她：“姐姐！你……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文哲拦在齐笙齐笙面前，灰色系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盛满破碎感，颇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加害者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求原谅？

齐笙愣住了，半晌噗嗤一声笑到：“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你觉得呢？”

文哲攥紧拳头，别开头：“……我希望姐姐回来。”

他不想这样，他只是想夺了齐笙在公司的权利，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多看他几眼，哪怕她骂他都好，就是不要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知道现在齐笙生气了，这比刚才在董事会上游刃有余的样子好太多。

至少……她分了他几个眼神，哪怕这个眼神是像在看智障。

齐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声道：“不要。”

文哲挡在门口，齐笙直接撞着他的肩离开，毫无防备地磕在门板上，刺痛的感觉从肩膀处传来，可最疼的不是这里，是心脏。

意料之中的。

齐笙的反应。

文哲看着齐笙离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这还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架空她其余的实际权利，真真正正让她孤立无援。

——那样她就只能依靠他一个人。

将她困在自己身边，那样她就没办法离开，也不会再将目光分给其他人。

唯一失策的是齐笙居然如此云淡风轻，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怒不可遏，只是嘲讽，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一条不听话的狗。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就如此受不了齐笙看他的眼神，之后他要怎么走下去？

可他没有回头路了，这条不归路他咬着牙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哪怕他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