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看着面前这张雌雄莫辩的精致小白脸,觉得从前的自己脑子可能被驴踢过。
三十多岁的踏仙君的审美观和少年时终究不一样了。
他把头撇向苏棠然洗了洗眼睛,问道:“今天几月几日?”
青年面容上跃着浮光,苍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勾画着瓷杯上的鸳鸯纹路:“五月初四。”
“丙申年?”
“丁酉年。”
墨燃怀疑自己重生了。
他刚刚重生,对周围的一切还不熟悉,不管怎样,由着自己以前的性子总没错。
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风流成性,流连青楼,走鸡斗狗,游手好闲,就没正经在死生之巅睡过几晚。
嗯。
于是墨某继续作死,只是作死对象在容九和苏棠然之间果断选择了苏棠然。
不仅因为对方的相貌更合他的口味,还有,他只有师昧这么一个师哥,至于苏棠然,他又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东西,也敢说自己是本座的师兄?
他当着容九的面走到苏棠然面前,毫不顾忌,一手指节用力,挑起青年的下颔,另一手挑起一根金线红绳,单手就给人系,技艺娴熟,一看就lsp了,笑容亲昵暧昧。
“做吗?”
此刻的墨燃像极了霸道总裁文里的男主,动不动就捏人下颔,来一场强制暧昧。
在喜欢你的人眼里,这叫暧昧。
在讨厌你的人眼里,例如苏棠然,这叫油腻。
隔夜饭快被恶心出来了。
青年皱眉轻斥,悠悠曲声忽而止,似琴弦崩,折断一树杨柳枝。
“胡闹,没大没小。”
他周身灵力震荡,崩断了那根金丝红绳。墨燃到底重生一世,灵力没有重生回来,目前修为还不如苏棠然。灵力所成的暗劲把他推出三米远,却极有分寸的没有伤及他。
容九是个伶俐的,早在听到青年自责自己没发现墨燃的病时,就吩咐了楼里的小童去请个大夫上来。
此刻雕花木门打开,须发花白的老大夫在小童的指引下提着药箱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苏棠然眉眼微弯,似微风轻柔拂过杨柳,遥遥向容九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少年的面颊染上浅薄绯红,这种表情他已经练习了许多次,几乎是下意识,习惯成自然,他自己也已经分辨不出里头几分真,几分假。
墨燃看见老大夫脸色一黑,显然是终于反应过来青年隐晦说他有病。
“本……我没病!”
老大夫本来还不知道谁是病人,现在不用问了,以他五十年的行医经验,他可以肯定墨燃就是病人。
是他是他就是他。
老大夫胸有成竹地朝墨燃走去,墨燃欲要躲开,却被苏棠然一把用力摁住肩头,动弹不得。青年笑得和善:“师弟,不要讳疾忌医。”
墨燃:“……”
我去你的讳疾忌医!本座没病!
奈何他有心无力,修为不够,只能被苏棠然死死摁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老大夫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手腕。
老大夫拈着胡子:“没有大碍。只是有些阳火旺盛,吃几帖药降火就行。”
墨燃一扬下巴,看吧,本座没病,本座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