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隐情

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亓琨在话出口的瞬间就想踹死自己，沈无确实有点无语，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亓琨，“看来是我想多了。”生气肯定是有一点，沈无按捺自己别跟傻子一般见识，转身想走，亓琨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别听我扯淡，我没文化你又不是不知道。苍韧，你别走，别生气，我还有事问你。”

亓琨深吸了一口气，“你方才说，我对你来说很特别？”

沈无点点头，莫名感觉有点紧张，真见鬼。

“你的秘密愿意同我一起分享？”

沈无继续淡定的点点头，主打一个表面功夫。

“你身边只剩我？”

沈无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那张老脸感觉快端不住了，这小子就不能一次性问完吗？

亓琨沉默了半分钟，沈无听了半分钟自己的心跳，最后听到亓琨说了句，“……谢谢。”

沈无心里一万句脏话，谢他个大头鬼！老子谢他全家养出这么个标新立异的奇葩。

标新立异的奇葩亓琨第一次后悔没认真听过沈无几节习，心里一堆想法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一根隐秘的弦绷得紧紧的，叫嚣着一个答案。

亓琨有点想，不，是很想大逆不道的赌一把。

“苍韧……”他低低沉沉的开口，还没说话就被沈无扯到一边，一只飞镖擦着发间飞过。亓琨看到那箭尖部分已被折去，没有杀伤力。

难得的机会就这样一去不返。亓琨气不打一处来，沈无迅速向箭飞来的方向追去，亓琨跟在他身后。

眼前出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亓琨疑惑喊道，“顾十二？你怎么在这里？”

顾十二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沈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偏头看亓琨，亓琨道，“是吾母早些年救下的一个可怜人，在吾母身边做了暗卫，武功极高。”

沈无点点头，“是吾后派来保护你的？”

“我也不清楚，吾母没同我说。”

顾十二忽然开口，“我此来有两个任务。”他道，“一是保护吾王，二是……”他看向沈无，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下属礼节，“寻殿下回西齐。”

沈无和亓琨俱是一愣。

顾十二道，“一百零六年前，西齐政变。太子亲子，我西齐小殿下走散，来至大泱。后遇大泱当时的王子亓宇赏识，做了司战。我是西齐死探，十五岁受命来到大泱，用了40多年寻找到小殿下。神落丘之战那天，小殿下拒绝同我回到西齐，战死沙场。这是我一生的遗憾，而今我已走过大半生，幸而逢殿下，我请求殿下同我回西齐，让我完成这道几十年的死令。”

亓琨脑子已经断片，沈无沉声道，“我为何要信你？”

顾十二拿出麒麟令，“这是我西齐皇室的身份象征，独属于西齐小殿下，即沈知。殿下若还不相信可问吾后，她知晓我所言一切。”

沈无心里明白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这块玉他小时在沈知身上见过多次，沈无沉默半晌，“不管是真是假，我不会回去，我是大泱人，我的家在大泱。”

顾十二一愣，像是看见了当年的沈知。他发出一道像是笑又像是叹的声音，“沈知殿下也是同我这么说的，我最后悔的便是当年没拦住他，而今我不会再让你步殿下后尘。”他没有再多说，“回去吧殿下，西齐比大泱好上太多。”

沈无没有犹豫，“西齐再好，也缺了东西，我不走。”

顾十二本想在说，抬眼看见沈无已经转过了身，没留给他半分余光，他只能暂时妥协，“我会跟在殿下身边，直到你改变主意的那一天。”

沈无冷淡道，“不必，阁下请回。”

亓琨却忽然道，“就算非是为了苍韧你，顾十二也可留下护我，有此能人为何不用？”

沈无抬眸看他，亓琨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沈无却觉得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顾十二道，“我知道是谁换了行军图。”

沈无和亓琨皆是看向他，“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你们在胡杨林遇袭时，那人趁乱顺走了行军图，他全身上下裹得严实，武功不在我之下，我追上去本想看他去哪里，却被他发现了，因而没找到他藏身的地方。但据我推断，应该是桁岩的方向，我没瞧清他的样貌，但看着年纪不大，武功招式倒像是大泱人。”

沈无眉头一挑，“大泱人？可能确定？”

顾十二点点头，“我的直觉一向挺准。”

亓琨却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没说话，沈无本觉得没必要同一个孩子置气，但一想到这家伙竟然堵他的话，便觉得没由来的气恼，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无没再看亓琨，问顾十二，“可看清那人是从哪里顺走行军图的？”

顾十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殿下不知道？”沈无被噎了一下，他确实被亓琨搞的分心了，行军图他今早借给了莫执。

沈无没再多问，转身想离开，亓琨还是站着没动。沈无故意放慢脚步咳了一声，亓琨才回过神，却是向沈无道，“苍韧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问顾十二。”

沈无确确实实没想到，心里那团火气又燥了几分，这家伙还有什么事要背着他偷偷摸摸的说？沈无一方面生气，一方面想起他方才还跟亓琨说把自己的秘密同他分享，又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越想越气，最后冷着脸自己往回走。

瞧见沈无走没了影，亓琨收起笑脸，周身那副温和的气质也染上几分冷意，“顾十二，你老实告诉我，先司战之死究竟有什么隐情？”

顾十二面无表情，“没有殿下或吾后的许可，我不会多说半个字。”

亓琨神色越发冷峻，“你不告诉我，我并不会同意让他回西齐，我若不同意，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否则谁也动不了他。”

顾十二也不是好拿捏的性子，“我并不想强求，此事你终有一日会知晓，我只奉行我的命令，多余的与我无关。”

顾十二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消失在亓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