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管妇所说,就算她们爹娘要回来,也要半月之后了,她们今天做了这事,少不得回去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两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没想到一落地,便见着府外陈列的兵士,两人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
正堂里,萧元漪和程始正听着程母和葛氏一唱一和,明着诉苦,暗地里贬低女儿的话。
“婿伯,姒妇啊,都是我不好,我念着四娘子和五娘子从小没有爹娘在身边,便宠惯了些,这才养成了她们顽劣不堪的性子,才会闯下大祸。”
葛氏捏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可怜我侄子幺哥,那么小被野蜂叮的满头包。”
“我为了和娘家兄长交代,这才忍痛把她们送到庄子上思过的。”
就在葛氏声泪俱下时,李管妇粗犷的大嗓门喊了起来。
“夫人呀,不好了,董舅爷被抓走了。”
“都是那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四娘子和五娘子,是她们出卖了董舅爷啊!”
萧元漪眼神一冷,唰的起身来到门外。
“你说谁有娘生没娘养!”
“我我我……”
看着满面杀气的女君,李管妇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急忙跟出来的葛氏暗骂一声蠢货。
“阿母……”
两声轻不可闻的呼唤,让萧元漪怒气一滞,缓缓的抬眼望去。
只见两个身形瘦弱的小女娘正站在门口,双眼含泪的看着她。
过于宽大的衣服空荡荡的穿在两人身上,摇摇欲坠的仿佛轻轻一吹就会倒下,看的程始心猛地一缩,急忙大步走了过来。
受再重的伤也没吭一声的五尺汉子,现下却红了眼眶,声音嘶哑道。
“嫋嫋,姣姣,阿父回来了。”
姣姣晃了晃身子,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杏眼,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阿父阿母再不回来,怕是只能看见我们的尸体了。”
“你说什么你,你董舅爷的事我还没给们算账呢,现下居然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程母颠颠的跑了出来,满脸横肉的脸上凶狠的瞪住她们。
姣姣被吼的抖了抖,晕了过去。
嫋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担忧的红了眼眶。
“姣姣!”
“快,快去请医士!”
程始立马抱起小女儿,一落手就发现轻飘飘的,连少宫十岁的体重都不如,鼻子一酸,心疼的无以复加。
脚步不由快了几分,在莲房的带领下回了房,谁也没理会准备胡搅蛮缠的程母。
姣姣今日起的早,本就睡眠不足,这闭眼装着装着,不小心真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便看见嫋嫋垂头丧气的坐在床前,呆呆的出神。
“你怎么了?”
“我们被发现了!”
还被意有所指的说了一通。
“发现了便发现了吧!”
姣姣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惊慌,她早就猜到了,以往她们能装是因为葛氏巴不得她们病死,不会给她们请医士,程母爱财如命就更不会了。
而她这副柔弱的样子,没有人会怀疑,如今他们回来,她也没必要装了。
不过看嫋嫋这表情,怕是不止这么简单。
“他们呢?”
姣姣环顾了一圈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了,连莲房也不见了。
一说这个,嫋嫋立马来了精神。
“听说那位抓了董舅爷的凌将军来了,现下正在正堂里,我派莲房去打听情况去了。”
姣姣眼神一亮,掀开被子,跃跃欲试道。
“那我们偷偷去看看。”
那董舅爷一家以前没少和葛氏串通一起欺负她们,前阵子她还不小心听到那董舅母鼓动葛氏把她送给什么大人物为妾。
不过还好葛氏还有些顾忌名声,没有应下,不过那一家子是真把她恶心坏了。
如今多看一眼他的倒霉样,她便多开心一分。
嫋嫋也正有此意,连忙拉过她。
“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应该恰好能碰见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