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此情浮长，我把你浮想。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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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不知情，你信我吗？”羽凌风不顾被楚烨捏住的下巴，仰头望着他。
“信你？羽凌风，你真的把我当三岁小孩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踩在我的喜欢上为所欲为？！”
楚烨随意甩开羽凌风的下巴，嫌弃一样的甩甩手。
羽凌风阖目，是了，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羽凌风喉咙干涩，缓了半响：“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哈哈哈哈……我不过是太爱师父了，想把师父据为己有而已……”
楚烨勾唇一笑，一把把羽凌风甩在了床上：“师父，你可真让徒儿好生想念啊。”
羽凌风看着这样的楚烨默不作声，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撇过头咬着唇。
楚烨看着这样的羽凌风越发不自在。
“羽凌风，别妄想上仙宗会派人来救你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你要是想活命，那就好好取悦我……”
羽凌风听见楚烨的话心狠狠一顿，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楚烨看见羽凌风的小动作低头浅笑。
……
阳光照进窗子，有些刺眼。
“嘶——”羽凌风一手扶脖子，一手撑着身子，脖子上残留的咬痕宣告出昨晚俩人的活动。
羽凌风抬腿，修长的双腿间还有干了的血迹。
羽凌风微微皱眉，转而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换了一件高领的衣衫来遮住脖子上的咬痕。
“怎么，很嫌弃？”楚烨看见刻意遮住咬痕的羽凌风皱眉，“羽凌风，你在装什么干净啊？昨晚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阿烨……”羽凌风回头，看见一身华服的楚烨竟不知能说什么。
这人让他太陌生了，这不是他的乖徒弟阿烨，这只是魔界的魔尊。
“怎么了师父？”楚烨莞尔一笑。
“阿烨，你信我一次好不好？”羽凌风看见楚烨的笑，觉得有机会想再解释一下。
楚烨听见这话，表情一下子就僵了：“骗我一次还不够？”
“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羽凌风下次这种你自己都不信的话就不要说给我听了！”楚烨愤然甩袖离去。
羽凌风望着他的背景，心绞痛。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解释了，没想到第一次解释就是这般样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解释，还省的惹别人厌恶。
在魔族，羽凌风的日子也就那样。
不需要干活，也不用跟别人交流，只需要吃饭，睡觉，陪楚烨。
羽凌风吃完午饭，闲来无事就想去找楚烨，但无奈不识路。
“那个，阿……不是，你们魔尊在哪里？”羽凌风随手拉了一个路过的侍卫。
侍卫抬头望他，思索一会，大概懂了他是谁。
“就在前面，一直往前走就好。”侍卫给羽凌风指了一下路就走了。
羽凌风知道了路，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去去了。
确实如侍卫所说一直往前走就好。
羽凌风看着眼前的房门挠头：“拿什么理由找他呢？”
现在的局面好像有点尴尬。
羽凌风正在门口犹豫着，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
“殿下！你都好久没来看人家了！”羽凌风听见这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
“好好好，是本座错了，以后一定长来找你。”楚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羽凌风听见这声音顿住了。
人真的好奇怪，想让楚烨谈恋爱的人是他，现在委屈难过的也是他。
“殿下可不能骗人家啦！殿下这几天天天留宿别人那里，人家都难过死了……”娇滴滴的女声带了点鼻音。
“他啊，不过是本座的玩物罢了……”
楚烨带着嬉闹的声音传来，羽凌风心绞痛。
“玩物……吗？”羽凌风站在门口，脑子里全是楚烨的话，他像是丢了魂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
直到最后，羽凌风眼角染红，眼泪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
“原来，你不原谅我，是因为有了别人啊……我到底算什么？”
羽凌风转身离去，因情绪高涨身边的灵气也膨胀起来。
汹涌的灵气很快引来了楚烨。
楚烨粗暴的推开门，望着屋内的羽凌风烦闷无比：“羽凌风，你到底想怎样？！”
羽凌风头也没抬：“放我走。”
“放你走？羽凌风别做梦了……”楚烨拉过羽凌风的手，强行让他注视自己，“羽凌风你一辈子都逃不掉的！你永远都只能在我的手底下苟延残喘！”
羽凌风毫不退让的望着楚烨：“楚烨，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这不得问问你自己？你做过什么，你难道还想要我来告诉你？！”
“我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你心里难道又不清楚？！”羽凌风现在只觉得特别委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一切却都要他来承担？
“羽凌风你玩够了吗？”楚烨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玩？你就觉得我在玩？”羽凌风无力大笑，却又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楚烨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楚烨一惊，转而愤怒起来。
“羽凌风，你敢打我？！”楚烨怒吼，羽凌风却只是在旁边笑。
楚烨伸手捏起羽凌风下巴：“看来是我前几天不够用力……”
楚烨手快，趁羽凌风不留意就封了他的灵脉，然后不顾羽凌风的大骂随手一丢就把羽凌风扔在了床上。
“看来我今天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待君之道了。”
“楚烨，你真的恶心……”羽凌风反抗无果也就放弃了。
楚烨毫不在意羽凌风的辱骂，依旧一寸一寸的逼入。
又是一夜的闹腾。
……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羽凌风已经在魔族呆了一年了。
恰逢雪季，羽凌风一身白衣和雪相融。
没有了灵脉，他与凡人无异，在雪中呆久了依然全身冰凉。
楚烨走过来，披了一件衣服在羽凌风肩头。
“太冷了，进去吧。”
其实楚烨也不知道冷不冷，他有魔气绕体，寒气进不了他身，但他看羽凌风脸发白，嘴唇发紫，那应该很冷吧。
“不用。”羽凌风头也不回，依旧紧紧盯着远方，那里，是他向往的自由。
楚烨摇头叹气，一把抱起了羽凌风：“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没有。”羽凌风依旧平淡。
生气？玩物也可以生气？玩物也配生气？！
“掌门今日找你，你要见吗？”
今天掌门来找羽凌风，楚烨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他就是想看看羽凌风会怎样。
“随便。”
“嗯。”楚烨看羽凌风这副样子想了想还是见吧，反正这里是他的魔界，他们跑不了，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第二日羽凌风刚睡醒就看见了在外屋等候的掌门。
“师祖……”掌门看见羽凌风显得有些急切。
羽凌风什么都没说，微微抬眸示意他坐下。
“师祖，我们……”
“我现在不过一个废人，撑不起这声师祖。”羽凌风坐在掌门对面。
掌门听见这话一顿：“他封了您灵脉？”
羽凌风没有回答，掌门了然，这话说不得，这里隔墙有耳。
俩人对望许久，都想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到答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羽凌风起身，走到了掌门身边，随手捏了捏他的肩。
“我有些累了，有什么旧，以后再续吧。”羽凌风的声音里不带一点困倦，明摆着只是不想在待下去。
掌门心下了然，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告退。
羽凌风回到内屋，坐在窗旁，看着天上自由自在的云。
那边的楚烨听着羽凌风和掌门的话勾唇一笑：“还不错，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几日后，修仙界众人围攻魔界，楚烨身为魔尊必须要去。
去之前楚烨思量了好久，还是没带上羽凌风，毕竟那里刀枪无眼。
羽凌风看着楚烨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直到楚烨的身影消失在了眼眸了，羽凌风才收回目光。
转身，羽凌风走进黑暗深处，在没出现。
楚烨赶到战地，修仙界的人已经退走了，一些魔族长老在那里嘲笑修仙界人的胆小，却只有楚烨觉得不对劲。
这么多人一起前来，却在他要出现时撤走，这不可能是巧合，这是故意设计！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
“羽凌风！”楚烨灵光一闪。
是啊，值得修仙界大动干戈玩声东击西的也就只有这个仙尊了。
待楚烨回到魔族时早已人去楼空。
“羽凌风！”楚烨赤红的眼睛震的身边侍卫瑟瑟发抖。
“你们怎么回事？连一个废人都看不住？！”
楚烨回头斥责跪在身后不敢大声喘气的侍卫。
“我……我们……”侍卫的话还没说完便没了气。
“该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
羽凌风不见了，楚烨四处寻找。
“羽凌风，有能耐你就躲的好一点。”
他去了修仙界，可那里被结界包围 他根本进不去。
结界的手法他很熟悉，是羽凌风的手法。
“竟然解了灵脉封印？”
楚烨想强行打破结界，却反被结界吸收了大半魔力。
楚烨无奈只能收手。
回到魔族，楚烨忽然感觉没有了羽凌风自己竟然很失落。
没有他的魔界，这么冷清的吗？
楚烨盯着羽凌风以前住的房间出了神。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把，匆匆几年便过去了。
俩人再见之时，却是羽凌风的刻意而为，而地点却是在无妄崖。
羽凌风缓缓摘下面具，随手将面具丢进了无妄崖。
灵力所化的面具迅速变回白色灵气。
白色的灵气和黑色的魔气交融混杂，然后消失的一干二净，再不见踪影。
楚烨看着眼前的人，那人依旧是一身白衣，和以前一般无二，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眼底再没有以前的温柔。
“师父？”楚烨向前走了一步，羽凌风猛然退后。
“别靠近我！”羽凌风吼向楚烨。
楚烨微微低头，看见羽凌风离坠入无妄崖只有一步之遥便不敢再上前。
“我找了你好久……”楚烨盯着羽凌风，放软了声音，他现在一点也不敢刺激羽凌风。
他怕羽凌风会跳下去。
修仙者坠入无妄崖那可是无生还可能的。
“找我？找我做什么？玩物丢了，再换一个不就好了？”羽凌风向前迈了一小步。
楚烨悄悄向前走了一点，羽凌风看见了，却只当没看见。
“你听见了？”楚烨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那日羽凌风疯了一样要离开。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听见又怎样？我没听见又怎样？难道魔尊殿下不是一直这样想的吗？”
“我没有！”楚烨着急的向前垮了一步，现在，他离羽凌风不过一臂距离，“你听我解释……”
“闭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羽凌风打断了楚烨的话。
这人真好笑，自己解释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听，不信，现在却要解释给别人听。
羽凌风向后退了一步，楚烨跟上一步。
“楚烨，你爱我吗？”离无妄崖甚近时，羽凌风忽然抬头看向楚烨，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楚烨嗓子发干，思索一会：“嗯。”
是了，他爱这个人。
这个人走后的那些天他像疯了一样，四处打听他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做他们做过的事，一遍又一遍走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羽凌风拉过楚烨的手，轻轻笑：“好啊，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羽凌风猛然蹬地向后一跃，带着楚烨一起坠下了无妄崖。
白衣带着黑衣一同落入无妄崖，黑色的魔气涌上来，不染凡尘的白衣，到底还是染上了黑色。
“楚烨，地狱的门口，我等着你！”
楚烨紧紧护着羽凌风，全然没有顾及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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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羽凌风拉着楚烨跳了无妄崖，魔族久久无主，接连被打败，无奈只能由长老出面议和。
魔族自此之后退守一方，久而久之，魔族人也忘掉了战争，忘掉了杀戮，魔族也一直未曾再立魔尊。
天下太平，羽仙尊的盛名妇孺皆知。
只可惜，世人皆知羽仙尊，无人忆他羽凌风。
……
后记——
时间过去了很久。
经常有人传闻，曾在无妄崖边见过一个黑衣少年。
魔族闻此多次派人寻找那个少年，皆是无功而返。
上仙宗也多次派人去，结果一样。
这一日，掌门去到了无妄崖。
找了很久，终于还是在阳光山洞里找到了人人口中相传的黑衣少年。
“楚烨……”
楚烨回头，冲掌门一笑：“掌门，别来无恙啊。”
掌门看见楚烨眼上缠着的白绫一怔。
“你的眼……”
楚烨会意，伸手摸了摸蒙在眼上的白绫：“他走后，我再没见过光。”
那次在无妄崖，羽凌风丢了命，楚烨丢了双眼。
“为什么躲起来，我们……找了你好久了。”
“怎么？魔族打败还不够？难道掌门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没有，我只是想带你回去……”
“回去？去哪？我能去哪？这世间哪里容得下我？”
“楚烨，放下吧。”掌门撸一把胡子。
“放下？我凭什么放下？他羽凌风凭什么这么对我？”
只有楚烨知道，那天羽凌风拉着他跳无妄崖时眼神有多坚决。
“楚烨，纵容你百般不甘心，也不该这般说师祖，楚烨，你扪心自问一下，师祖哪里待你不好？你没有仙根，冒险给你取仙根，为此受伤的是他。为了救你，不惜打伤我们的人是他……楚烨，师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够了！你凭什么指责我？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不顾我所承受的一切，只是指着我的脊梁骨责问我！”楚烨积压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被爆发出来了。
掌门摇摇头叹息：“不管怎样，楚烨，这都是他拿命换了的和平。”
掌门的来意暴露无遗。
“他拿命换的东西，与我何干？”楚烨冷笑，这些人总想道德绑架他。
掌门转身预走，又忽然停住了。
“放下了，就回来吧，我答应过师祖的。回来吧，那里有他留给你的家。”
楚烨不做声，他不需要家。
掌门离开后，楚烨站在山洞门口很久，他缓缓抬手摘下了蒙在眼上的白绫。
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射来，全然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楚烨系回白绫，苦笑：“差点忘了，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见不得光。”
楚烨转身，躲掉世俗。
世间没有上仙宗羽仙尊，也没有魔界魔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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