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万年之后

夜色撩人。

　　不过子时九一便睡熟了。

　　楚洛尘起身穿了衣，开门步入院子。

　　今日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空中挂着几颗银闪闪的小星星，就像林间一个个修道的精灵，顽皮地眨着眸子。

　　一片儿落叶滑过，他伸手接住。

　　此时无风，叶儿却高飞，朝着天边而去。

　　他踏着云追进了一片林子，林中漆黑，叶儿却无了踪迹。

　　他踏步上前，前方点点银白色灵动的光，在草丛中飘浮，顷刻间飞舞着蓝莹莹的萤火虫像是从天上洒下点点繁星，一点点的集聚起来。

　　林子亮堂起来，他上前往里走着。

　　路的尽头有一棵风烛年残的大树，光滑的树干被岁月的苍穹刻下了一道道伤疤，但它仍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微风拂过，大树苏醒过来，睁开眸子对着他笑。

　　“水仙，别来无恙啊。”

　　楚洛尘行了一礼，“老树爷爷。”

　　“千年未见，过的可好？”

　　“一切安好。”

　　“哈哈……如此生龙活虎，看来是没有骗我啊。”老树爷爷摇了摇树杆，落下几片儿叶儿，“小狐狸过的如何？”

　　楚洛尘诧异，倒不知这小狐狸指的是谁。

　　“也是，千年了，你也忘了。”

　　“老树爷爷口中的狐狸可是八九？”他似乎明了，“她也一切安好。”

　　“我这狐狸生性顽劣，但资质匪浅，日后便有劳水仙了。”

　　他沉默了许久，“难道她是……”

　　“一切早有定数，千年前水仙所做之事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昨日我夜观天象，天边乌云盖顶，八九命有一劫，还望水仙相助。”

　　他未言，鞠躬行礼…

　　——

　　一万年以后：

　　竹林清风，沁人心脾。

　　林间女子一席蓝色的翠烟衫，搭了件绿草百褶裙，指如削葱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她手持一根长绳，腾空立于空中。

　　耳边风声作响，一把锋利的长剑袭来，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点剑而起，瞬间落叶纷飞。

　　一位少穿破虚空，身形猛然跃起，只见剑光一闪，一道可怕的剑痕直奔女子而去，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九一踏着飞躲开，挥舞着手中长绳，念了咒施法朝他抽去。

　　白羽剑腾空而起，剑痕破了那法术。

　　她翻了个跟头落于平地，抓了把落叶念咒，那落叶瞬间化为尖针，再挥袖，直奔少年而去。

　　“白羽，破！”

　　尖针被剑劈的粉碎，少年随风而来，顷刻间，长剑已架上九一的脖颈。

　　“哼！每次都是我输，不玩了！”九一扔了长绳，一屁股坐了下去，那管什么泥沙臭虫，蹦跶了几下躺着直打滚儿。

　　不知不觉中她与楚洛尘已经相处了一万年，目睹了人间四季，渡妖无数。

　　他也教会了她读书写字，背了无数法决，也学了不少本事。

　　如今她的法术大有长进，虽不及楚洛尘，但也不赖。

　　“法术不精，法经抄十遍。”楚洛尘收了白羽剑，未曾看她一眼，抬步朝林间而去。

　　“法经？恩师，我错了，我日后一定好好修炼，再也不偷懒了，抄法经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法经有四书，其间包含了三界独门绝技，看不懂不说，生僻字也是众多，抄一篇都难，更别说是四本书了。

　　“那就抄金法。”

　　金法？这本书绝非三界之物，闻说是盘古开天地时遗落的一本书，那时还没有三界，上面的文字怕是只有盘古才认识吧……（我编的，你们别信）

　　“算了算了，我还是抄法经吧。”九一起身拍净身上的落叶，提着裙摆一路跟了上去，“恩师，今晚可有肉吃？”

　　“今晚吃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