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师如父
天还没亮，四点半的闹钟就响了起来，惊醒了睡梦中的魏齐，魏齐猛的睁开眼坐起身，“啪”的一下把闹钟关掉。
掌心的伤口受到撞击，熟悉的疼痛瞬间又回到了手掌上，魏齐痛苦的甩着手哼唧唧，就像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一样。
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重新适应了手上的疼，闹钟此时已经转到了4点40，魏齐唯一庆幸的就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讲究的非得换睡衣，不然这双手，换身衣服估计都得20分钟。
魏齐穿好鞋就走出来了屋里，客厅还笼罩在黑暗中，不见一丝光亮，魏齐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打开客厅的灯。
刺眼的灯光让魏齐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过来，便听从主卧里走出来了个人。
“师父早上好，是我吵醒您了吗，对不起。”魏齐乖巧的鞠躬问好，面色中透露着一丝愧疚。
张云雷打着哈欠摆摆手，“没有，说了5点带你出早功的，没有迟到的道理，跟我来书房吧。”
张云雷现在很少起那么早出早功了，但亲徒弟还是要亲自带，等魏齐适应了他就能不用盯着，继续睡懒觉了。
两人齐齐走到书房，张云雷坐在椅子上，魏齐站在书桌前，悄悄打量着这个给他制造痛苦回忆的地方，没有说话。
张云雷从书桌上翻出来了几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往魏齐那递了递，魏齐赶忙接住，尽量用指尖捏着，不碰到手心。
上面几张是八扇屏里面经常能用到的几番，最后一张是报菜名，总共5张，五番贯口。
“这里面是相声中最基本的贯口，给你一周的时间，没问题吧？”张云雷语气没有起伏，就像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
“没问题。”
“行，自己找地方去背吧，不要刻意的去追求气口，先把词顺下来，7天后这个点来找我检查，自己看着时间，别耽误上课。”
“啊？还得去上课！”魏齐饱含痛苦的语气在书房响起。
张云雷看了他一眼，说:“不上课你想干什么？期末我查成绩，分数不在平均线以上，寒暑假我给你请老师，你就在家补课，关于相声的东西，一点都不许你碰。”
“知道了，师父，我会好好学习的。”魏齐低头沉声回道。
张云雷回卧室补觉，魏齐也回到自己卧室躺床上看词，已经忘记有多久没人问他成绩了，师父师父，当真是如师如父。
深陷淤泥的身体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拉了上来，魏齐看了看渐渐亮起来的窗外，朝阳缓缓升起，将黑夜和白昼撕裂开来，当白昼彻底吞噬了黑夜，魏齐这才发现，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钟表的时针走到了6，魏齐无心再想其他，赶紧把词拿了起来，第一张是八扇屏里的《小孩子》，篇幅很短，不消一会儿就能搞定。
魏齐沉下心，用了半个小时把第一篇背了下来，张云雷特地嘱咐不要自己琢磨气口，他也就干脆直接用背书的方式去背。
刚入门就下了一番贯儿，魏齐的心都有些飘飘然了，张云雷敲门叫他吃饭的时候，魏齐咧着嘴就出去了。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的有一盘包子，一盘焦圈，还有两碗小馄饨，张云雷端坐在主位上吃着小馄饨，听着魏齐叫师父，也只是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才开口，“坐吧，赶紧吃，吃完去上学。”
“哎，谢谢师父。”
魏齐在张云雷右手边坐下，先喝了勺馄饨汤，又拿起包子，一口馄饨，一口包子，也不知道谁就着谁吃呢。
魏齐这个年纪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一顿饭就能吃好多，三个包子一碗馄饨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盘子里仅剩的一个包子，魏齐放下筷子，起身道:“师父，我吃饱了，先回屋里了。”
张云雷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他的馄饨，腾出一只手指着桌子上的食物，道:“还有一个包子呢，吃了再走，焦圈一个都没动，不喜欢吃？”
魏齐轻轻舔舐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您还没吃呢，被我吃的就剩一个了，您吃吧，焦圈，我不太喜欢吃……”
“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焦圈不喜欢吃就放那，坐下把包子吃了，我一会儿还有饭局呢，吃那么多一会儿怎么吃好吃的。”张云雷本来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是为了徒弟的营养健康，还是不得不一起吃点，就这一桌子还全是他点的外卖。
魏齐只好坐下把最后一个包子解决掉，再一次谢过张云雷，这才被放回屋里。
张云雷住的地离魏齐的学校大概有3、4千米的距离，开车十几分钟也就到了，看着才六点五十多，魏齐还想再多背会儿，等七点半打个车，一会儿就到了。
“砰、砰砰…”三下敲门声打断了魏齐的时间规划。
张云雷敲门之后没进去，只在门外说道，“收拾好了就赶紧去学校，从今天开始，自己走路上下学，不许打车，时间你看着安排，不许迟到早退。”
魏齐僵在原地，这真的是他亲师父吗，这也太魔鬼了吧，没多余的时间质疑张云雷的决定，魏齐带好自己的东西就赶紧出门，一路连走带跑的往学校赶去。
途中，魏齐还遇到了开着车路过的张云雷，张云雷落下窗户，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小齐同学，再不快点就迟到了，为师还有个局，先走了。”
说完，张云雷就把窗户关上了，完全没有在意魏齐是否回话了，当然，魏齐非常长记性的应了声知道了。
四十多分钟的脚程，把魏齐累的额头上都是汗珠，站在学校大门口疯狂的喘着粗气，路过的学生都一脸诧异的盯着他看。
魏齐缓过气来，抬手抹了把汗水，双手缩在袖子里，这才闲庭信步的走进学校，仿佛刚才狼狈不堪的他都是同学们的幻觉。
魏齐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认真的环顾了下四周，好像真的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之前的自暴自弃是因为了无牵挂，如今，这份牵挂转移了，那个人对他真的特别好。
纵使再好好听课，之前落下的也有点多，魏齐听的非常吃力，没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直到下课铃响起，才把他吵醒过来。
任课老师对此早已习惯，一开始还会说他两句，慢慢的就放任不管了，只要不捣乱课堂，睡觉就睡觉吧。
魏齐用把掌心藏在宽大的衣袖里，一直都没敢拿出来，生怕被别人看见。他用指尖翻了翻书本，无奈的叹了口气，落下的实在太多了，现在是真的听不懂，直到放学魏齐都还没把状态调整过来。
高中大部分都还是住校的学生比较多，班里的同学放学之后都拿着饭碗去食堂吃饭，魏齐则是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拿好作业和课本，魏齐又开始了他的漫漫征途。
回家没有那么着急，魏齐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他到家的时候，张云雷还没有回来。
魏齐回到卧室就把作业扔到了一边，拿起手机鬼神时差的给张云雷发了个微信。
【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二十分钟到家吧，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别自己买了，给你带了好吃的。】
【没呢，辛苦师父了，您路上慢点。】
【嗯。】
魏齐面无表情的拿起课本，非常认真的翻了几页，再次确定了自己不会的事实，破罐子破摔的扔到一边，开始看张云雷给的贯口。
“呦，少爷这么用功。”
一道调侃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魏齐猛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张云雷帅气的面孔。
“师父……”
张云雷看了看被随手扔在床上的作业和课本没有说话，低头拍了拍魏齐的脑袋，道:“先下去吃饭吧。”
“哎。”
魏齐跟张云雷一起到餐厅，诱人的香味传到魏齐的鼻子里，肚子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魏齐小脸一红，眼神在餐桌的食物上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张云雷。
张云雷轻笑了一声，“看来是饿着我家小馋猫了，给你带了点烧烤，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对胃不好，吃完来书房找我。”
“嗯嗯，谢谢师父，您赶快休息一下吧。”魏齐先把张云雷送到楼梯口，看着人上楼，这才跑到饭桌前，打开烧烤外面包裹的一层锡纸。
淡淡的香味一下便浓郁了起来，魏齐咽了口口水，三下五除二便把十几串烧烤填进了肚，意犹未尽的摸摸肚皮，把垃圾都清理干净，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进。”
“师父。”魏齐在熟悉的位置站定叫人。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跟我说说吧。”张云雷一脸好奇的笑，却让魏齐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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