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司墨以他们出发之后，行进了一段路程，茴香从离家那刻就开始情绪低落，也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司墨以也没有强行让茴香开口，两人就这么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公子......”茴香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境地，当然茴香自己也是一肚子疑问。

“我自是知你想问些什么，以后我们俩估计会朝夕相处，自然需清楚很多事情。你问吧，我知无不言。”司墨以温柔地笑着回答茴香。

“公子，你是何人？”茴香深吸一口气后才看着司墨以问出问题，仿佛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

“我是齐越王爷，周王，原名司墨以。”

“那公子为何来我们北燎。”

“齐越与北燎开战，齐越战败，需送一名质子前往北燎，我就是那名齐越送往北燎的质子。”

“公子......”茴香抬眼看着司墨以，眼中似乎带了点氤氲。

“不必可怜我，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和必须做的事。”司墨以揉了一下茴香的头发。

“公子，你今年多大了呀，看着你比好多镇上的少年还小。”

“我今年十六。”

“你这么小！”茴香大喊出来，她之前只是觉得司墨以身材矮小估计体弱，但是没想到司墨以比自己还小，十分惊异。

“你也不大呀，作何这么吃惊？”

“那公子你为何会摔下崖呢？”

“我们在往北燎走的途中遭遇山匪的劫杀，我因御马不力，被马儿摔下来了。后来就被你们救了。”

“公子......我之后会好好照顾你的！”茴香笃定地说。

“好。不过茴香，之后你称呼我可不能称呼公子了，你得称呼王爷，并且你也不是侍女，你是我的随侍医女，别忘了。”

“好，不过。公子，不对，王爷。那你侍女呢？”

“不知道，应当是......没活下来吧。”司墨以垂也是笑着回答了茴香，不过嘴角带笑，那双好看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欣悦，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

突然，马车里晃动了一下，随后车外的琴风就叩了车窗，说：

“周王殿下，我们到了。”

“好。”

随后只见楚嘉凌过来打开了马车后面的门，从后门将司墨以抱了出来放在琴风推过来的轮椅上，楚嘉凌看着面无表情的司墨以说：

“随后我会让人给你找几个伺候的人。”

“多谢将军。”司墨以向楚嘉凌低头示谢。

茴香急忙过来推着轮椅，一行人就踏进了北燎边境的将军府。

“嘉哥！”程宝仪一听见通传就急忙赶过来，看着为首的楚嘉凌不免一阵高兴，楚嘉凌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他回来就代表他把人找到了。

“毛毛躁躁的。”楚嘉凌略带嫌弃地说，程宝仪是自己幼时参军所带领自己的将领孤女，因程老将军去世后，程府无人，楚嘉凌看着还在总角之际的程宝仪心有不忍，就将其带到身边教养，虽然那时楚嘉凌也是个未及冠的孩子，但是楚嘉凌文从魏闲之，自幼孤身长大，心智极为成熟。

“哦，知道了。嘉哥，你们找到的周王殿下呢？”程宝仪慌忙整理了一下因奔跑有些凌乱的衣着，程宝仪虽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关系甚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哥不是个好相处的，外表看着与人和善，但是从不与人交心，能称得上好友的人少之又少。

“小王见过娘子。”司墨以笑盈盈地坐在轮椅冲程宝仪打招呼。

“呀！你好小。”程宝仪惊异了一下，一是为着齐越的王爷竟是个身残之人，二是司墨以在她看来年龄真的太小了。

“宝儿，不得无礼！”程宝仪刚出声就被一旁的楚嘉凌呵斥住了。

“楚将军，无事，这位娘子一看就行伍之人，常年呆在军中，不拘这些繁文缛节，不必在意。”

“对不起，一时心直口快冒犯了周王殿下。”程宝仪急忙向司墨以福身道歉。

楚嘉凌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简单对话，就知晓了司墨以没有表面那么人畜无害，刚刚那句话表面上虽然是替程宝仪的无礼行为开脱，但是话外之音却是程宝仪是个武夫，不懂礼节很正常，这话平时用在从军男子身上很正常不过，但是若是女子，难免对其有些影响。

“嘉哥，我们进去吧，齐越的吴大人已经那边等着了。”程宝仪也是个心大的。

“走吧。”看着程宝仪这么神经大条，楚嘉凌不免一阵头疼，暗自决定一会得去敲打程宝仪一番，让她离这位齐越的周王殿下远一点。

“王爷！”吴一远远地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司墨以，急忙跑过来。

“好久不见，吴大人。”司墨以又是笑盈盈地看着吴一，好像不管什么他永远都是脸上带着笑意，与人为善。

“王爷，你的腿？！”吴一震惊地看着司墨以，双手颤抖地往前伸，似乎想要触碰司墨以的双腿。

“留下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下官如何向司将军交代，如何向鲁国公交代，下官愧对众位大人的期待啊！”说着吴一就慢慢跪下了，双眼充满泪水，死死咬住嘴唇试图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软弱。

“茴香，快去把吴大人扶起来。”司墨以急忙转头对着身后的茴香说。

听到话的茴香走上来把跪在地下的吴一搀扶起来，吴一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一边慢腾腾地站起来。

“好了，宝儿带周王去休息去吧，周王体弱，我们又走了好几个时辰，现在应当好好休息。”楚嘉凌开口对程宝仪说。

“是，周王殿下这边请。”

“吴大人，劳烦你一会到我房中来。”说完司墨以向楚嘉凌低头示意一番就被茴香推走了。

“多谢将军！”待司墨以走后，吴一急忙向把司墨以带回来的楚嘉凌致谢。

“不必多礼，这本是我们应当做了，听宝儿说，你也受伤了，大人还需好好休息。”

“多谢将军体谅。”

“大人先去歇息，我们明日就得往燎都出发，今晚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吴大人，还望吴大人保重贵体。”

“下官就先告退了。”吴一说完就离开了。

楚嘉凌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对身后的琴风说：

“让他们三个撤回来吧，准备一下，明日回燎都。还有，让燎都那边安排一下，让燎都那几位名医和宫中大夫准备一下会诊。再让府中给周王准备几个伺候的人。”

“是！”说完琴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