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日来马球会的人还挺多的。哥可有认识的同僚？”司墨以下马车后，看着今日不同以往的马球盛会，惊叹道。

“我常年在外，对京中的人不大熟悉，没多少认识的。”今天的太阳仿佛知道齐越盛京要举办马球会，十分识趣地出来了，司奕谦眯着眼和司墨以漫步在球场外围。

“那我今日就给哥认认人了。走吧！”司墨以说完就带着司奕谦去见这场马球会的举办者——忠庭侯府夫人，李夫人。

“李夫人，今日真是大手笔呀，估摸整个盛京城的人今儿个都被您请来了吧，真是劳烦您刚开春就办了这么个马球会。”司墨以一边走近在前方亭台端坐着的夫人行礼，一边说。

“整个盛京的勋爵来了，都不敌一个周王殿下呀。我今儿个能请来周王殿下，估计我这场马球会能被整个盛京谈论一整年。”夫人虽用手帕遮掩着自己笑意，但是言语之间却是遮不住的愉悦，说完轻轻屈膝，就算回礼了。

“是吗？那我兄长更是让夫人的马球会锦上添花了。夫人，这是我兄长镇国将军司奕谦。”司墨以说完侧身，让自己身后的司奕谦暴露在大众眼前。

“呀！不知将军前来，是我的招呼不周！”李夫人急忙走到司奕谦一边作揖行礼一边说。

“夫人，不必多礼。我今日只是陪墨以来的，不上场，不必拘谨。”

“哪里的话，将军沙场飒爽英姿我们平时无缘一见，今日还望可以一睹将军风采。”

“好了，就别客套了。夫人，我和兄长先过去了，我兄长不上场，我可没说我不上，你且把你的彩头捂紧吧。别都进了我将军府。”司墨以打断了二人的寒暄。

“快去吧。来人，带王爷和将军过去。”李夫人招人来将二人带去亭台的桌子旁。

“今日，鲁国公世子也来了，如果将军不乐意，就尽量避开吧。”李夫人拉住司墨以悄声说道。

“厌姨，我知道，没事的，我大哥没那么小气的。”

“知道就行，快去吧，我一会差人把你爱吃的，给你送过去。”李夫人轻推了一下司墨以。

“墨儿和这位夫人很熟？”二人坐下来后，司奕谦问道。

“李夫人为人豪爽大方又爱热闹，盛京城大多马球会都是她举办的，来多了自然就熟络了，之前有一次突发病症是夫人替我施针缓解的，她见我身体羸弱，我又与他家幺子年龄相仿，她拿我当半个儿子对待，关系自然更近一步。”

“这位夫人还会医术？”司奕谦惊讶道。

“李夫人本就是宫中御医李时嫡女，承父业，自然是会些医术。”听到司墨以的话，司奕谦看向了不远处与人交谈的李厌疾。李厌疾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保养得当，风韵犹存。家中姨娘管事，自己不用操心什么，只管玩乐，无论是身形体态还是精神面貌都与年轻夫人并无二样。

“哟！公务繁忙的司将军还有空到这种游玩集会呀。”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扰了兄弟说话，司奕谦一回头就看到缓步走过来的文誓，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司墨以抢先。

“哟！鲁国公世子刚新婚，不陪着夫人游玩踏青，作何到这马球会惹嫌。”司墨以看着来人也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闭嘴吧你！我还没说你呢！你最近都不约我茶舍谈诗了，好意思吗？我大婚你都没来。”文誓接着司墨以的话头，与司墨以互怼道。

“欸欸欸，你有尊卑吗？我现在可是王爷！王爷！知道吗？”司墨以站起来冲着文誓说道。

“行行行！王爷，下官见过周王殿下！”文誓说着弯腰向司墨以行礼。

“行了吧！”文誓行完之后，立马冲司墨以大声说道。

“哼！还行，你对我哥好点！”

“你也不看看你哥说了啥，我为啥对他好？你不也经常说你哥吗？我这不是帮你报仇了吗？是你自己说他......整天跨个脸，肯定以后孤寡一.......你别捂我嘴啊！”

“欸！你闭嘴吧！你个嘴上没把门的！”司墨以生怕下一刻文誓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说了些啥，急忙上去捂住他的嘴。

“墨儿，坐好，注意礼仪。”司奕谦品了一口茶说道。

司墨以听到后急忙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偷偷用眼神瞟了一眼司奕谦，发现他哥依旧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冲着一旁的文誓龇牙咧嘴。

“哼！装模做样！小王爷，走吧，咱俩打一局！”文誓看着司奕谦淡定的样子，十分嫌弃地说。

“走吧！谁怕谁，还有你能不加那个小字吗？之前是小世子，现在是小王爷。”司墨以一边起身一边说，走过司奕谦身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向还在喝茶的司奕谦说。

“哥，我能去吧？”

“去吧，今日本就打算陪你出来骑马的，注意身体即可。”司奕谦站起来，揉了揉司墨以的头说。

“好嘞！”说完就拉着文誓走了。

二人一边走向更衣的帐篷一边说着。

“你怎么这么怕你哥啊？”

“长兄如父，我哥从小就一直管着我，在加上他一直不苟言笑的，我自然怕了。你为啥一直针对我哥？”

“哼！他说王忡那个话我一直都记得！除非他向我真诚的道歉，不然我就一直这么针对他。”

“随便你吧，小打小闹可以，你别在大事上犯浑啊！”

“我知道，我知道。快去更衣吧！”文誓一把将司墨以推向一旁更衣的帐篷，自己则走向另一个。

司墨以无奈的走进帐篷，身后跟着的秦之，向前帮司墨以换下外衫，换上更为轻便的马球服。

“秦之，你说，文誓那呆子拎得清吗？”

“拎不清。”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我得给大哥说一下，要他防着这呆子，以免哪天被坑。”

马球场上，司墨以文誓二人都换好了衣服，一人牵着一匹马。

“小墨儿，注意身体，点到为止。”李夫人，看着司墨以已经换好了衣服，就走过来叮嘱几句。

“你比鲁国公世子小这么多，作何和他打一场？”李厌疾替司墨以整理了一下衣襟。

“厌姨，他就比我大五岁，再说了比我大又怎样，他哪样赢过我？”

“人家都成婚了，你还是个孩子！好了，点到为止。”

“知道了，厌姨。”

司墨以一旁的马比他高出许多，之前陈叔本就打算给他换一匹小一点的，但是他不，说什么是大哥送的，不舍得换。再加上大马跑得快，陈叔想着今日应当不会上场就没坚持了。司墨以一回头就看司奕谦换到场边了，开心地冲司奕谦笑了笑。

司奕谦看着这么高大的马，后悔答应司墨以上场的事了。正准备开口让人换匹小马，只见司墨以轻踏借力身旁的树，飞身上马，干脆利落的身手让人忘记他是一个身体有疾的人。

司墨以在马鞍上坐定后，裁判看场上的众人也准备好了后。敲响铜锣，司墨以听到铜锣声后，笑着看了一下文誓，双腿夹击马肚，疾驰上场，只见司墨以左手持缰，向右边拉了一下，司墨以就从两人中间擦过，手中的马球杆也挥动起来，一球进袋。

“蓝方一筹！”裁判敲击一下铜锣，举起一面蓝色的小旗子喊道。

司奕谦看着在场上肆意的司墨以，心中不免有些欣慰。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在球场与同龄的公子切磋球技，如若自家弟弟不是身体患疾，定也可以像父王所期望的那样，驰骋疆场，为国征战，建功立业。

司奕谦正这么想着我的时候，只见有两人左右夹击司墨以，司墨以立即翻身下马，司墨以的左脚还在马鞍上，右脚不断拖行，左手紧持着缰绳。三马并行，司墨以用右手的马球杆勾了一下左边人的马腿，只见该人从马上摔下来，司墨以得意的一笑，翻身上马。向左拉了缰绳，成功避开了右边的贴身攻击。突然球从司墨以头上掠过，司墨以飞身将球从空中拦截并击下，成功进袋。

司墨以敏捷的身手和超高的马术获得场外人的一致喝彩。一场马球下来，大家都是大汗淋漓，只见裁判宣布结果，这场马球的结果毋庸置疑，司墨以击进了球场的大部份的球，彩头自然是由司墨以获得。

“哥，我打得不错吧！”司墨以拿着获得的彩头，笑着向司奕谦跑来。司奕谦看到司墨以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还在不停地喘气，手也开始变冷了，手指关节逐渐变白，心疼地说，

“嗯，打得很好。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吧！”司墨以一个转身，结果脚下虚劲，没站稳，准备摔倒了。司奕谦见状急忙上去接住，只见司墨以眼睛微闭，嘴唇已经全然发白了，脸色更是惨白，气也是越来越粗了。一旁的李厌疾急忙跑过来，从身边侍女手中拿来一个瓶子，倒出一枚药丸，喂进司墨以嘴里。司奕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司墨以咽下去了，司奕谦正准备发作，就看到司墨以睁开眼睛，嘴角扯出虚弱的笑容对着司奕谦摇了摇头。司奕谦自然知道自家弟弟是什么意思，就怪罪的话忍了下去。

过了一会，司墨以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喘气也小了一点。李厌疾开口道，

“好了，将军快将小王爷带回家休息吧。”

“谢谢夫人，这药......”

“小王爷有的，是我自己研制的，可以缓解小王爷的喘鸣之症。”

“改日司某定登门致谢。”说完就抱着司墨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