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墨儿，把披风穿上，春捂秋冻。”司奕谦将刚刚下马车准备往前走的司墨以按住。

本来打算直接把马车停在樊楼外的司奕谦，看着司墨以一路上不断地偷瞄窗外，想着司墨以即将离开，就提议下车走走。

司奕谦帮司墨以系好带子后，俩人并行而走，司墨以看着路上吆喝的商贩，觉得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如果司奕谦不在盛京管着他，他也是经常外出闲逛的，盛京哪有好吃的，好喝的他都清楚，但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却又觉得熟悉的一切是那么新奇。

“哥，我去买点糖酥，那家糖酥可好吃。”司墨以突然停下来，指着路口的一家摊贩说。

“走吧，一起，哥给你买。”司奕谦抬脚转向糖酥摊贩。

“店家，给我称二两糖酥。”司墨以伸出两个指头冲店家比划到。

“小公子，你又来了，好几日不见你，还以为你不爱吃我的糖酥，爱吃别家的了。”店家一看是司墨以，脸上一阵惊喜，但是嘴上也在打趣道，不过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急忙装好糖酥，递给司墨以。

“哪有的事，我一直都只爱吃您的糖酥，还有！我不是小公子，我不小了，作何加一个小字。”司墨以一边接过糖酥一边说。

“您又给我装多了。”司墨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糖酥。

“哎哟，顺手的事，平时小公子也没少给钱呐。公子，公子。”

“那就谢谢，老板了。哥，给钱。”司墨以转身对身后的司奕谦说道。

“哟，这是哥哥呀，来来来，我再给你点。两人不够吃。”店家看着平时自己一个人的司墨以，今日突然多了个哥哥，生怕不够二人吃，急忙又拿油纸装了点。

“店家，太客气了，我不爱吃甜的，他吃就好。”司奕谦按住店家的手说道，说完放下几两碎银就带着司墨以走了。

“哟，这不给太多了嘛。”店家拿着摊子上的钱，小声念叨。

“墨儿和这些摊贩很熟？”

“嗯，我没功课的时候经常出来闲逛，这些小摊贩东西好吃，经常来买，就和这些店家熟了。唉，哥！那家花露好喝，你等我一下。”说着司墨以将手里的糖酥塞给司奕谦，朝那家花露店跑去。

司奕谦看着司墨以和店家小姐有说有笑的，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难受。本来司墨以在他的庇佑下可以一直这样，但现在却要去那个虎狼窝做质子，想起又是一阵愤慨。

“哥，走吧！”

“嗯。”

俩人就一路上走走停停，买了许多东西，随行的庆儿和秦之手里已经拿不了了。终于到了樊楼，二人进去，要了一个雅间，却被小二告知雅间是有，但是来的时间不巧，正好赶上高峰，得多等一会。二人只好先点壶茶水，上楼等着。

“哥，抱歉啊。要不是我在路上逛了这么久，我们也不会还要再等一会。”司墨以坐下后，带有歉意看着司奕谦，他知道自家哥哥公务繁忙，往常就算回京，到了晚上，司奕谦房中的烛火也是会亮到深夜，更别说近日了。

“没事，近日本就是告假陪你，自然以你为主。”

“谢了，哥。那一会我们听曲去吧。”

“好，近日可有想听的曲目？我让人提前去订座。”

“不用，我有人留着座呢，一会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俩人闲聊了一会后，终于上菜了。俩人不紧不慢地品着，时不时还点评几句，气氛好生快活。

“哼！齐越皇族不就是拿自家人去换活路的丧家犬吗？我们北燎又有何惧！还得接受退让！他们齐越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上次元大人去了他们朝堂上，他们的那个圣上还不是什么都没说，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胆小的要死，要我说呀，齐越从上到下，就是没一个有种的。回去就和君主说，我们直接带兵把齐越收了，多好！”

“听说他们打算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王爷去我们北燎，听说那个毛头小子身体还不好，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像个娘们，他们齐越怕不是派了个公主去和我们北燎联姻吧！哈哈哈哈哈哈。”楼下几个北燎官员说到这，哄笑起来，周围的齐越人无一没在怒目瞪视他们，他们仿若旁若无人一样，一直哄笑着。

“这几位公子，请不要出言侮辱我们齐越。”刚刚引司奕谦他们上楼的小二，郑重其事地走到这几位北燎官员身边说到。

“我们说我们的，与你这个打杂的有什么关系。走开！”

“你在我的店，侮辱我的国家就与我有关！我是个打杂的怎么了！我是齐越人！你在齐越的地界侮辱我们齐越，就与我有关，别说我是打杂的了，就算我是个乞丐！我今日也要和你理论一番。”

“你们齐越就是个失败者，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相谈！”

“我们齐越虽然战败了，可是我们的将军也与士兵共存亡，没有自己逃走！我们圣上选择妥协，只是为了百姓可以安宁生活！我们还有可以以一敌千的镇国将军，我们齐越自然是不怕你们北燎的！”

“说得真好。”说话的此人正是司墨以，司墨以虽坐在二楼，但是开着窗户再加上北燎官员声音之大，正好把所有话全都听了个完整。

“这位北燎大人，你在我们齐越，还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一个人说就是一个人没脑子，但是这么多北燎人都说，看来你们北燎都是没有脑子的。”司墨以一边走下楼，一边说着。

“如果你们北燎全国都没脑子，我就可以理解为啥派你来出使了，看来你在北燎还算是大儒，真是失敬啊。”司墨以慢慢走到这座北燎人旁边的桌子。

“公子，可否暂歇一会？”司墨以客气地询问坐着的客人。

那人点个头，表示同意后司墨以就坐下了，这客人还顺便给司墨以倒了杯茶。

“你是何人，我们同一个打杂的说话，你参和什么？”北燎看着司墨以生气地说道。

“你管我何人，我在齐越的地界上为齐越说话，那我就只有一个身份——齐越人。”

“无名小卒！岂敢我大放厥词！”

“果然北燎都是些没脑子的，大放厥词你知道是什么含义吗？就用在我身上？怎么你们北燎做官都不用读书的吗？就比谁的脑子最新？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大放厥词出自《祭柳子厚文》：‘玉佩琼琚；大放厥辞；富贵无能；磨灭谁记？’是说一个人大发谬论。你瞧瞧，这不正说的你吗？有因何用在我身上？啊，我明白了北燎的君主也是个没脑子的，所以才选了没脑子的人做官，有脑子了说话听不懂。”

“你......你们齐越本来就是战败了，是输家！这你们不能否认。”

“大人哟，看来北燎也就这样了。胜败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今日你们虽赢了一仗，但是你们北燎却带走了忠烈遗体，这本就不是道义之举，换句话来说，你们赢了就赢了，为何要带走我国忠烈遗体，是不是你们本就打算对我们齐越有所图，或者，你们发动这场战争就是为了从我们齐越夺走什么，那事实就清楚了，既然你们打算从我们齐越得到什么，那不管我们如何奋力抗争，你们北燎都会不择手段赢得这场战争。大人，你说......我说的是否在理？哦！我忘了，你没脑子，听不懂。”说完司墨以抿了一口茶，坐等北燎官员的辩解。

“你.......你......你简直胡说八道！”说着就挥手向司墨以打来，在快碰到司墨以的时候，被一直在司墨以身后的司奕谦给拦住了。北燎官员企图挣开，全发现自己动不了。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是如果我们追加一吨盐，来换你们的性命，我想你们君王应该不会拒绝，一顿盐于我们齐越来说，没有什么，齐越、北燎、蜀楚、辽疆、南疆食用的盐，可都是出自我们齐越。”司奕谦不断捏紧北燎官员的手腕，一旁的司墨以继续补充到。

“今日，暂且放你们一马，不过你的手腕可得交代在这。”

“凭什么？！”

“嗯......就凭我今天的好心情被你破坏了。”说完，只见司奕谦手腕向下压了一下，北燎官员就发出了惨叫，其他北燎官员企图上来，却被司奕谦略带杀意的眼神震慑住了。

“哥，我们走吧！吃不下了。”司墨以起身对司奕谦说道。

“好！”司奕谦将饭钱留在桌上就和司墨以一起走出大门了。

“对了，给你们领头说，伤你们的是齐越镇国将军司奕谦。”司墨以突然想到什么，半转身侧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