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外。
司奕谦一行人策马狂奔进城,马儿跑过的泥塘,溅起了泥泞伤到路人,不免惹起一阵不满。
“这谁啊,骑马都溅到了,盛京城哪有这么跋扈的公子哥。”路人一边清理自己的衣裳,一边不满的抱怨。
“看那个马儿的额饰,应当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旁人回话道。
镇国将军府外。
“陈叔,替我递帖子,我换个衣服就去面圣,密诏令我回京,商议的事定然为近日边疆之战的结果,墨以在哪?”司奕谦下马将缰绳给家仆,一边疾步进府,一边给迎面来的管家说。
“好的,少爷。小少爷过午就去闲日茶馆喝茶了。”
“把他给我叫回来,春分已致,盛京城里的棉絮又如此之多,他是觉得他身体太好。他近日可有好好喝药?”
“这......御医倒是来过几次,但......”
“我先去面圣,一会叫御医来。”
“是,少爷。”管家说完就退下了,随即安排人将司墨以叫回来。
“圣上,司将军已经进宫城了。”李公公轻扣床沿,悄声对司锦说道。
“嗯?奕谦来了,扶朕起来,去议事堂。”
“是!”李公公前身去将司锦从床上扶起来,随即简单更衣洗漱后,就前往议事堂了。
“圣上万安。”
“奕谦,叔侄之间不必多礼,坐吧。”
“谢圣上。”
“奕谦,近日北燎战事你也有所听闻吧。”
“回圣上,臣在回京路上听闻一些传言,王忡少将军的遗体被北燎拿来作为谈判的筹码。”
“是啊,王忡是王苏之子,他们父子二人都是为国战死沙场,我们得让英雄魂归故里。但北燎要求齐越拿三座城池交换,不然就是皇子。”
“北燎是欺我齐越无人吗?”
“奕谦啊,朕和北燎也商议过,齐越如果送过去一位皇族,此后不会向我们发动任何战争,王忡少将军的遗体也可回国了。墨以也快及冠了吧。”司锦突然话锋一转。
“圣上的意思,要让墨以出使北燎,怎么可能,圣上!墨以尚未及冠,他的喘鸣之症一直没有好转,怕是不能担此重任!”几日前,皇上密诏传他进京,司弈谦几日来马不停蹄从闽地赶来。刚谈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司锦就说出了打算让墨以作为质子前往北燎。
“唉!奕谦,你慌什么,这事又不是不可商议,你做甚发这么大的脾气。”
“启禀圣上,墨以真的不是质子的最好人选!墨以自小身体不好,这事圣上您是清楚的,从齐越到北燎,路途遥远,天气又颇有相差,更不说风土人情和饮食了,只怕墨以到了北燎就是强弩之末,臣担忧墨以的身体!”
“奕谦啊,你为何就是不懂朕心啊,皇兄和皇嫂去世多年,这周王之位也就空了这么些年,你早已及冠,又封有官位,怎么可能去承袭怀王之位,只有墨以了,但是墨以还未及冠,也未在朝中任职,你让朕如何去封他的王位,所以啊,何不这次就提前让他承袭王位,也算了却朕的一大心事啊,再说了齐越有你在,还怕受制于北燎吗?”
“圣上说笑了,墨以有何资格去承袭王位,再说了,臣弟身体羸弱,就算承袭了王位,臣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开府建衙,所以臣恳请圣上三思。”说完,司弈谦就起身离开座位,跪下向着高台的皇上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想来这事第一次吧,从司弈谦出生至此,也从未行过这般大礼。
“圣上!王忡虽为国捐躯,但是以一个皇族去交换他是否过于沉重了!”
“司奕谦!祸从口出!王忡!那是已经殉国镇北将军的独子!他们父子二子是国之重臣!你也是一国之将,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寒边关将士的心吗?”
“臣失言了。”
司锦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奕谦,久久不说话。良久后,司锦无奈开口。
“唉!这孩子,墨以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又怎会让他吃苦呢?罢了罢了,朕会与右相再商议的,你连夜从闽地赶来,刚到盛京就进宫了,估计还未见到墨以吧,你就先下去吧。”
“谢圣上!臣先告退!”
司奕谦刚刚从宫城出来就马不停蹄往府中赶。
“世子,大少爷今日已经回来了,你不喝药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哎呀,陈叔,你就帮帮忙吧。你就帮我遮掩这一次,大哥待不了多久的。求你了。”司墨以扯着陈管家的衣袖,恳求道。
“帮什么啊?”司奕谦刚刚踏入墨苑,就听到司墨以与管家的谈话。
“墨以,你已经十五岁,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了,怎么还像三岁稚子一般撒娇,难道不怕别人笑话吗?”
“大哥,你回来了。”司墨以看到司奕谦后随即就快步上前。
“我已经请江太医上门了,今日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司奕谦揪着自家弟弟的耳朵,把他带进房中。
“你平时将药倒掉,我管不了,但是!近日我会一直留在盛京,我自会每日监督你喝药。”司奕谦一边品着今年刚摘的新茶,一边云淡风轻地说着。
“少爷,江太医到了。”家中仆人前来通传。
“快请。”
“司将军。”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六旬老者,挎着药箱慢悠悠走来。
“江太医,又劳烦你了。”司奕谦向老者作揖说道。
“客气了,世子的病一直是老夫照看着的,我还怕将军怪罪老夫呢。”老者摸着胡子笑着说道。
“江太医说笑了。”
“哈哈哈,世子,来吧!”
司墨以无奈的把手搭在江漫临拿出的手枕上,江漫临将手指轻轻搭上司墨以的脉搏上,过了一会才拿开。
“江太医,怎么样了?”
“司将军不必担忧,世子无事,喘鸣之症近期也并未发作过,只不过近日棉絮过多,世子少出门就是,当然药还是要继续喝,不过最近调养得不错,等春天过去,可以尝试去做些骑射,强身健体。”
“谢江太医。”
“老夫就先走了,府中小厮随我徒儿去拿药就好,司将军难得在京,就好好说道一下世子,别再随意倒掉老夫开的药了。”江漫临把手枕收进药箱,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那在下送太医出去。”司奕谦伸手为江漫临引路。
“司将军留步,老夫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熟。”江漫临拦了一下。
“江太医慢走。”司奕谦作揖谢过江漫临。
一边的司墨以,坐在椅子上,一直紧盯着自家大哥,不敢说话。
“墨以!江太医可是说了,你一直把他老人家的药倒掉。”
“哥,我错了嘛。我一定按医嘱喝药!”
“你近日不许出门,给我待在家好生休养。”司奕谦说完就踏门而出。
“陈叔,近日向外放出消息,就说墨以喘鸣之症发作,已经卧床休息了。”刚出墨苑,司奕谦就对身旁的管家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陈叔说完就走了。
“希望这样可以打消圣上念头。”司奕谦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