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约定

心里的难过还有不舍，十一全都化做借酒浇愁，而周生辰却不敢醉，主要是怕一醉就会做出让自己和十一追悔莫及之事，就算是自己死，也不想破坏十一的名声，她是要嫁人的。

她嫁人不是为别人，三娘子说了，是为自己而嫁。一介女子，如何斗的过皇族，如何左右的了太后的赐婚，如果自己反了，刘氏皇族还有漼氏，说不定就会满门抄家。

一个戚太后，一个刘子行，他们都做的出来这样的事，这样的代价血淋淋的，就算是和十一在一起了，这一生都会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周生辰立誓为的就是大义。

看着十一喝酒喝的如此痛苦，一杯接一杯的灌醉自己，哪怕是只有一时的开心，也不想清醒着。直到十一再次醉卧在自己的身边。又一张狐皮挂在那里，周生辰却没有用。

而是直接抱起十一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在自己转身要离开时，十一猛的坐了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因醉酒骗了自己，可对十一，周生辰永远不会生气。

相握的手还没有握到结实，十一就抱住了面对面的周生辰，十一抱着他，靠在他的腰上哭泣。周生辰把手放在十一的肩膀上，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再多的不甘心，不愿意，十一也要走了，而周生辰除了难过，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她头上的发钗，想到了十一在南萧时说的话，周生辰的泪哗啦哗啦的流，只是十一不知道。

由无声的哭泣变成痛哭出声，十一直坐在床榻上，而周生辰也一直维持站立，任由十一抱着自己痛哭。不管别人如何看，也不管为什么，周生辰此时就是想任性一次。

直到声音嘶哑了，十一才抬头望向周生辰，“明日一早，我会穿着拜师时穿的青色衣衫和你辞行，你也要穿那日的衣服吗？”

周生辰的泪滴落在了十一的脸上，说了个好字。

十一又问：“记得我曾经要你答应我的事，不要犹豫，当断则断，你活着，才会有更多的人不再饱受硝烟之苦。你答应过我。”

周生辰依旧回了个好字。

十一闭上眼睛，然后再张开时，两行泪落了下来，“如果有一日，我走在了你的前面，请你把我带回西州，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周生辰，一定要将我葬在西州，答应我。”

周生辰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了十一，不停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有一句话很想告诉十一，于是说：“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们葬在一起。”

十一突然不哭了，放开周生辰，“我想要的，我全都得到了，本以为我会留在王府一生一世，可没想到，我还是要回到中州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自此，我们天各一方。”

周生辰：“不管在哪里都不要紧，你收捷报，我平叛乱，哪怕你收不到捷报，也会知道南辰王军永无败绩。如果……如果不幸我们同时离开，萧晏会把我们安葬在一起，那我们就约着下辈子见。”

十一勇敢的看着周生辰，“知道吗？有句话我特想告诉你，但一直忍着，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也请你原谅我的不知羞耻，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我们不顾世俗的在一起了，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然后我们能一直陪着他长大，看到他娶妻生子。周生辰，这辈子没有希望了，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遇上，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我吗？”

周生辰哭了，“我会。”

十一笑了，走上前抱着周生辰，然后在他的耳边说：“我出嫁时，你不要来送了。”

周生辰听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温柔的说：“好，我不送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