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分别饭

听到这里，窗外的周生辰红了眼眶，都说漼氏的宗主漼公在世时是权谋之臣，现在的坞水房宗主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可在周生辰看来，现在的三娘子心中有大义。

可这样的成全让周生辰很痛苦，太后和刘子行也真的够狠，竟然让十一卷进来，用她来牵制自己，真是卑鄙无耻。奈何一介女子，无法与朝堂和皇室抗衡。

十一不知此时师父就在窗外，听着娘亲的一大段话，十一也只能说：“阿娘，时宜明白了，能不能请求娘一件事，让我再多陪他几日？也许自此之后，我们就再无机会见面了。”

漼三娘摇头，“原本是要今日就启程的，后来娘和漼侍中说了，他也答应娘了，最晚明日一早启程回中州，殿下也会亲自送你到中州出嫁。”

十一哭了，哭的可以说肝肠寸断，“娘，太残忍了，可不可以不要师父送。刘子行这么做太过狠毒了。”

三娘子摇头，“时宜，这是圣旨，殿下已经为你抗了一次旨了，你想让殿下为你人头落地吗？”

十一听了马上就跪在阿娘面前，“好，女儿愿意嫁，愿意让师父送，什么都愿意，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中州。女儿只有一个心愿，只要我师父好好的，我就什么都愿意。”

三娘子扶起女儿，“这就对了，娘懂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历朝历代的皇族与大家族，都有数不清的遗憾与刻骨铭心。娘也不例外。现在娘就回驿馆，你抓紧时间和殿下告别吧，这一生缘尽，期待来世，你们可以有不同的身份再相守。”

听到此处，周生辰离开了，脚步沉重，满腹心事，只有红红的眼眶骗不了人。

等再见到军师和萧晏时，周生辰早已调整好了自己，安排明日回中州的所有事，并且把计划向二人透露了。

直到用晚饭时，周生辰都没有出书房，到是十一在成喜的帮忙下做了晚餐拿了酒送到了书房。轻扣门，周生辰来开门，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是十一。

见她笑颜如花的站在门外，然后就听十一说：“十一知道师父还未用晚饭，十一就亲手做了些，师父尝尝味道可还好。”

由着十一和成喜端着托盘进来，然后成喜临出门时给二人带上了房门。

周生辰与十一对面而坐，十一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可惜的是不是由心，全是装出来的，即便如此，周生辰还是觉得十一怎么样都好看。

十一介绍着自己做的菜，然后才说：“自从给师父当徒弟以来，十一从未亲自下过厨，明日十一就要离开了，师父尝尝徒儿的手艺。看看是不是好吃，哪怕是难吃，师父也要给十一点儿面子。凑合着将就吃了吧，这里还有酒，十一给师父满上。”

周生辰一直看着十一自说自话，然后还给自己夹了菜，周生辰酒也喝了，菜也尝了，这才说：“没想到十一的手艺这么好。”

十一也喝了一口酒，“这辈子十一从未给任何人做过一餐饭食，今天做给师父吃了。以后也不会再下厨，师父喜欢就好。这一杯，十一敬小南辰王。”

二人喝了之后，十一又给师父满上了，“这一杯，十一敬周生辰。”

第三次，十一再次满上了，“这一杯，十一敬师父。”

周生辰看着十一喝酒，一杯一杯又一杯，直到第三杯下了肚，才听十一接着说：“我明日什么也不会带走，只带走九个石榴，还有一支你送我的发钗，还有你送我的生辰礼。这一生，我会记得在这里度过的每个幸福瞬间。”

周生辰看着十一，不知是泪还是酒，全数进了十一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