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絮（2）

我皱眉视之，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带着迷惑与不解听她叨叨着她的生活。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很优秀，从小到大什么都好，是我和小哥的榜样，也是爹的骄傲，可他在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杳无音信。”

她的表情很丰富，从自豪到悲伤，我一眼就能看懂，只能说她共情能力真的很强。

“在哪之后，我爹就日夜茶不思，饭不想，大哥的失踪对他打击太大了，即使他还有我们。”

“自那以后，小哥凭一己之力养活我们，也在无时无刻寻找着大哥的踪迹，我和小哥从小关系就好，他很疼我，我也很依赖他。”

“对我来说，只要小哥在，我就会拼了命的活下来，即使被你们当做筹码，可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会威胁到我小哥的性命。”

“我……会和你们同归于尽。”这一刻，我竟然会因为她的话而浑身发抖，这是自先生以后第一个用威压让我感受到恐惧的人。

而她的轻声细语过后又抬头对我漏出一个明艳的微信，好像，刚刚的话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那，啼鸢呢？你有没有像为人付出一切过呢？有没有生死相依的亲人，爱人呢？”

她的话好像绵里藏针，让我的心脏锥心刺骨的疼，有吗？我有吗？我扪心自问……我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由先生塑造伫立而成，再无其他。

我可以为了先生付出一切，可他会不会因为我而哭泣，而流泪呢？我不知道，或许小时候会的吧？可现在呢？会不会在我没有一切利用价值的人，随意将我抛弃呢？

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不是痛苦，而是未知，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才会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长久的沉默她好像了然于心，早就知道一般，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用怜悯般的眼神看着我，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好像我什么都没有一样。

我从不觉得我的生活没有意义，可是她这样，就好像我有多可怜一样，不像一个真真切切的人，我看着她小哥一次次在枪林弹雨中与人勾心斗角，看着先生像掌握棋盘一般观察着他的动向。

或许因为她的话，我十分想去体验，体验一下实打实的活着，渴望被人关怀，渴望被人重视，拥有一些人平平淡淡的幸福，可又不知从何做起。

先生好像发现了我最近以来状态的不对，在他第二遍唤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阿鸢，阿鸢。”

“先生有何吩咐？”我心里有些惶恐，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立刻回应先生的问答。

“阿鸢，你最近有心事？”我知道我不能说谎，若是说谎，怕是又要去领罚，我小心翼翼的将话说出去了，却又及时闭嘴。

“是的，先生，我……”先生转了转笔，可能因为我第一次这样他的表情还带着些许探究，也没有生气，只是让我继续说下去。

“但说无妨，我没有生气你不用那么害怕，不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