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

赵羽头脑昏沉，一只手环过司马玉龙肩膀，强撑着精力被公子扶着走，地上的残雪和枯枝被踩得咯吱作响，沿着手臂流至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地上绘出一路红梅。

赵羽知道自己的伤势不太乐观，现在又身处荒郊野岭，心想这次怕不是要拖累公子了，隐忍道：“公子不要管我了……把我放下来吧。”

司马玉龙眉头紧皱：“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丢下你独自偷生！你撑着些，我一定会救你的。”

又踉跄地行了一段路，赵羽已经慢慢昏迷过去，司马玉龙只能背着人走，到山背腰间时终于看到了一座寺庙，庙门前的台阶上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明显庙里有人。

司马玉龙放下赵羽让他靠着墙，自己上去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见一素衣执拐的年轻僧人开门，“二位这是？”

司马玉龙拱手向僧人行了礼：“在下楚天佑，这是我兄长赵羽。我和兄长原是去阆荆县寻亲，不料路遇歹徒，如今兄长为护我受伤，想借宿贵地为兄长疗伤，不知可否?”

僧人见道：“阿弥陀佛，贫僧会些医术，若楚公子不嫌，贫僧可以为汝兄治疗。”

“那便再好不过了。”说罢，司马玉龙就和僧人一起扶起赵羽入了寺庙。

僧人熟练地为赵羽施针封穴，清理伤口后上药包扎，一顿忙碌下来已经天晚。

夜幕漆黑。

“多谢大师相助，楚某感激不尽。”

“楚公子不必多礼，贫僧法号清扬，楚公子唤贫僧清扬即可。”清扬向司马玉龙单掌还礼，说道：“是我佛慈悲，不愿见二位公子蒙难。赵公子的伤还要修养些时日，若二位公子暂无去处尽管住下，望二位莫嫌我寺寡淡才好。”

清扬为司马玉龙和赵羽安排了禅房后便离开了。

司马玉龙打来热水为赵羽擦拭身体，又担心赵羽半夜醒来无人照料，索性就留在赵羽床前伏桌歇息了。

赵羽失血过多，昏睡了两日，期间司马玉龙向清扬打听了最近的乡镇，问山下村民借了匹马去抓药，把药熬好又喂赵羽喝下。

洗药罐、熬药、换药、洗衣做饭，赵羽醒来就看到司马玉龙一人忙碌，赵羽心生愧疚，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他一手揽下的，现如今反倒要让公子伺候他，他怎会舍得。

赵羽执起司马玉龙的手，天寒地冻，他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右手尾指指节处长了冻疮，肿起一块。

赵羽觉得这小小的冻疮比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刺眼，感觉心脏好像被人攥了一把，止不住地心疼，牢牢把司马玉龙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这双手冰凉得刺人。

“公子别再做这些事了。”

“我若不做，那谁来照顾你呢?”司马玉龙淡淡一笑。

“是我拖累公子了……”赵羽低下头，满脸懊悔。

“你看你又说胡话了，小羽，你我之间难道还需要计较这些吗？好啦，你就安心养伤，一切都有我。”司马玉龙凑近赵羽，让两人额头相抵，感受着赵羽的体温。

赵羽常年习武内力深厚，体魄强健，伤势恢复得很快，没几天便能下地了。

司马玉龙想着总不能让小羽一直留着寺里吃素，便拜谢了清扬，雇了辆马车去奉临镇。

俩人刚入小镇就碰上了丁五味和白珊珊，打那天在路上遇上屠龙会四人被迫分开后，丁五味和白珊珊就一直担心着他们，虽然说他们俩武功高强，但毕竟猛虎难抵猴群。

丁五味大骂这些余孽简直无法无天，要不是他们那拉车的马受了惊跑得飞快，可能挨刀的就是他了。然后又直拍胸脯说只要有他在，石头脑袋的伤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司马玉龙哗地展开折扇，笑道：“那便有劳五味师傅了。”

几人在客栈吃了饭后，丁五味就去熬药了，司马玉龙拉着赵羽回房。

“小羽，一路奔波也累了，你先休息会。”

“那公子和我一起歇息吧。”赵羽反手拉住欲走的司马玉龙。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公子不睡那我也不睡。”

司马玉龙看着赵羽，笑着点头：“好吧。”

赵羽上前为司马玉龙褪衣，然后把司马玉龙塞入内侧，欣然地侧身搂着人，轻轻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