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棠马嘉祺?
盛亦棠你醒了吗?
盛亦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丢了毛巾,趴在床角,紧紧盯着那张几分憔悴几分消瘦的脸。
一分钟。
两分钟。
男人丝毫未动。
甚至那微卷的羽睫,都没有丝毫颤抖。
盛亦棠颓然地垂下头。
是啊,连Adam都说他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她还期待什么。
盛亦棠好吧,看在那天你没有丢下我的份上。
盛亦棠第四遍洗了毛巾,指腹贴着柔软,滑过遒劲的胸膛。
一张俏脸,也随着他紧实的线条而起伏。
手指轻轻按着微微鼓起的腹肌,下去,上来,再下去,再上来。
盛亦棠唔,弹性不错,请这位学员继续保持噢!
她笑嘻嘻地调侃。
完美的腹肌依次暴露眼前,脸颊由浅红转为深红,最后凝成化不开的血色。
视线不受控地一路向下......
等她的眼中终于出现一层薄薄的阻拦,盛亦棠慌忙跳开两米远。
嗷!她这是在干嘛呀!
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简直是流氓到家了啊!
盛亦棠那、那个现在天气凉了,你身上应该也没多少汗的,我给你擦完了啊!
也不管他根本听不见,丢下这一句话,端起水盆跑走了。
嘭——!
门扉重重关上。
直到房间里再没有一丝声响,马嘉祺才睁开眼。
她的香气还萦绕周围,未阖上的病号服下,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抬起手,缓缓覆上她方才经过的地方。
啊,害羞了。
他也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
......
盛亦棠回来时,脸上的红云还没褪去。
手上依然拿着那条半干的毛巾,忘记了丢。
她坐回床边,看着那张依然波澜全无的睡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做夫妻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啊,这样的接触,却比同床而眠的夜晚更让人不安。
视线沿着他的轮廓细细描绘,掠过苍白的唇,竟有些口干。
她连忙移开视线。
这一瞟,居然瞧见了病号服上沾着的糕点屑。
盛亦棠这是什么鬼?
吃东西怎么还吃到胳膊上了?
不对,他不是只能打葡萄糖吗?
能张嘴了?
盛亦棠正要去按呼唤铃,房门却被人推开。
盛亦棠爷爷!
马由海棠丫回来啦!
马由海笑着,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倒是两小只嗷呜着扑过来要妈妈抱,把她心头那一缕狐疑打散得无影无踪。
腻歪了一会儿,盛言揉着分明还有些鼓的小肚子。
盛言肚肚饿了!
盛亦棠连忙打开食盒。
四菜一汤,鲜美可口。
食物的香气不断扩散,对于已经整整一周连颗米粒都没见过的人来说,无疑是残酷的折磨。
马嘉祺浑身僵硬,几乎调动了全部意志,才遏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发出哀求。
真是失策。
早知道他们会在病房里吃晚饭,他应该提前喂饱自己的。
盛言笋丝、豆腐、牛肉羹,都是爸爸喜欢的菜菜呀!
马嘉祺苦笑不已。
他想把心掏给她,她却只想往上面戳刀子。
盛言才不管什么刀子不刀子,她现在眼睛里只看得见勺子。
高高举起手,舀了满满一勺食物。
就在爷孙俩盘算着如果这丫头把东西送到马嘉祺面前给爸爸吃,他们要说什么才能缓解尴尬时,却见她一口塞进嘴里。
盛言爸爸现在还不能吃饭饭,就让我帮他多吃一些吧!
马思舟:......
是他妹妹没错了。
马由海棠丫你也吃,别光顾着孩子。
马由海深深捏了一把汗,连忙换了个方向,让盛亦棠背对着病床。
嗯,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那臭小子偷咽口水会被发现了。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
两个小家伙还有外教课,便先和老爷子回了马宅。
盛亦棠碰了本书窝在沙发,翻了几页,却发现根本看不进去。
窗外月色如练,而身旁的那个人,呼吸清浅。
这一切太过静谧美好,她只想把脑袋清空,什么都不要装。
姚恬的电话却偏偏这时候打进来。
姚恬盛总,奇安果然向田螺订货了,不过不是‘拾梦’一期要用的三万吨,而是五万。
五万?
将近两倍的数目,赵立志到底想干什么?
盛亦棠盛呈茂有什么动静?
姚恬盛先生回榕城了,就是您的下一班飞机。
盛亦棠有些意外,
盛亦棠他这么着急回来,出什么事了?
姚恬好像是因为他的女儿。
姚恬解释,
姚恬听赵总说,盛先生的小女儿找到了。
......
盛亦棠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盛南月。
明艳生动、飞扬跋扈。
这些或好或坏的形容词,或许曾经放在她身上还算合适,现在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准头。
在她身上除了荒芜之外,再无一丝色彩。
盛亦棠盛南月?
她斟酌着张口,称得上微小的声音,仍将她吓了一跳。
盛南月谁?是谁!
女孩儿瑟缩在角落,青一块黄一块的脸上满是灰痕,发丝都已经打了结。
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马由海轻哼着解释。
马由海我可没虐待她,是她自己不让人靠近,先后把三个看护都咬伤了!
盛亦棠拧着眉,却根本不是在乎这个。
别说盛南月还完整地活着,就算是少了半条胳膊一条腿又怎样。
凭她和万尤莲干的那些事,没把她剥皮抽骨,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可是她这个疯样,要怎么给自己答案?
马由海知趣地走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姐妹俩。
马由海盛南月,你还记得马思舟吗?
她试探着开口。
盛南月马......思舟?
马由海对,他是你的儿子,马思舟。
盛亦棠松了口气,心越紧绷,声音却放得越加缓和,
盛亦棠你还记得,他是哪天出生的吗?
盛南月马思舟......对,四年前我生了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盛南月仰头大笑,五官狞在一起,像是愉悦又痛苦。
她突然扑过来,双手猛地掐上女人的脖子。
眼窝凹陷,更显得那双眼睛分外可怖。
盛南月你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那是我和马少的儿子,是盛世的保命符,你休想抢走他!
门口的保安迅速冲进来,牢牢控制住她。
盛亦棠捂着胸口猛咳,脑海中,却不断重复她刚刚说的三个字。
保命符。
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成为盛世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