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只有蓝曦臣注意到他比平时缓慢了许多的步履，于是在回廊上靠近他：“江宗主怎么了？”

江澄有些想闪避，挤出两个字：“无事”

蓝曦臣却有些不信：“若无事，江宗主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腹中绞痛使他一个字也不想说，闷不哼声地走出回廊，准备御剑回去。

蓝曦臣看着他直直从剑上栽下来，忙冲上去接住了他，将那一袭黑衣抱了满怀。

入手才发现这人也太轻了些，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一把摸到突起的肩胛骨，然后，他的眼神落在江澄的腹上。

披风从肩上滑下去，他一低头，便看见江澄鼓起的小腹，随后是江澄愤怒的眼神。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蓝曦臣忙道。

江澄想挣扎着下来，但肚子上传来的绞痛又使他紧紧攥住了蓝曦臣的衣襟。

发现了这事的人是蓝曦臣，这倒使他没那么慌张，蓝曦臣是表里如一的君子，可以放心。

“江宗主如今强行御剑恐会出事，不如由涣送你回去吧”

江澄不想欠他人情，但腹中绞痛使他不能任性，于是咬牙道道“多谢……”

一道蓝色剑光直飞莲花坞，降在宗主内室前。

“！！！”魏无羡震惊地看着蓝曦臣打横抱着江澄闯进房间，知江澄出了事，忙跟着飞进去，落在房梁上。

“蓝宗主……”江澄死死皱着眉，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惶然来。

这是他与魏无羡的孩子，他不能再失去了……

“莫怕，只是动了胎气”蓝曦臣摸了他的脉道。随即捏诀将灵力注入他体内。

魏无羡差点一头栽下来：“！！！”

什么玩意儿？！江澄怀孕了？

魏无羡想起来，最后一次，还是在他俩决裂时，算算距如今竟有四个月了。

四个月……而自己完全不知道。

江澄不打算告诉自己……

魏无羡望着下面的江澄，突然生出一些惶恐来。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害他家破人亡不够，还害他走上这样的路。

虞夫人要他照顾好江澄，他却把江澄照顾成这个样子……

蓝曦臣替他调息好了胎气，江澄也感到腹中绞痛减轻许多，道了句多谢。

“江宗主，恕涣唐突，这孩子……是魏无羡的吗？”蓝曦臣道。

……

江澄很久都没有回答他。

蓝曦臣注意到他微微蜷曲发抖的指尖，想来自己猜对了。

不过也不用猜，在云深不知处时就早已发现了。

有一句话，他知自己不想问，但是想到弟弟为救那人受戒鞭，而那人却死了，与这人有莫大关系，他还是问了出来。

“为何？”

为何这么做？

“我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江澄道“他能凭心而活，我不能”

所以他才会死，所以自己活得孑然一身。

“稚子无辜，我希望，蓝宗主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江澄下榻，朝他行了个大礼道。

蓝曦臣来不及阻止他，忙扶起他道：“我答应你”

江澄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

蓝曦臣道：“这孩子……有先兆流产的征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