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加更）

“不了，都醒了，我去洗漱。”阿秀穿上鞋，有些虚弱地搭了一下顾一野伸过来的手。

顾一野知道阿秀爱干净，劝她也没用，索性跟着她一起去了洗手间，帮她放水，递毛巾，连牙膏都挤好了送到她手里。

阿秀哭笑不得，“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手脚都还好用呢。”

“知道，但少劳累总是好的。”顾一野看着她，眼底温柔，让阿秀拒绝不了。

“你干嘛？”阿秀握住顾一野的手，“雪花膏我自己擦就好！这个真不用！”

他这是真把她当几岁的小孩呢？

顾一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挪开视线，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回到卧室，阿秀抬腿的瞬间，站在侧面的顾一野似乎看见了她腿上一道褐色的痕迹，像是受了伤。

他按住正要盖上被子的阿秀，问：“腿怎么了？”

阿秀不明白，她看了眼自己的腿，说：“没怎么啊？可能是躺的时间长了，有点僵。”

“不是。”顾一野指着阿秀右腿的小腿内侧说：“这里。”

阿秀动了动腿，露出伤疤，“啊，这个呀，我当初不会用镰刀，割水稻的时候不小心弄得。”

顾一野心想，果然。

他看到的时候就立刻想起来当初和阿秀一起下地的时候，她说过的话了。当时顾一野就心有余悸，连着几天都在想这件事，却苦于不好开口。

如今，他终于能坐在她身边，将她受伤的小腿放到自己身上，心疼地用手指轻轻地碰触着那条长长的痕迹了。

“是不是很疼？”顾一野问。

那镰刀有多锋利，顾一野是知道的，一想都觉得可怕。万一当时阿秀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恐怕现在……

顾一野紧蹙眉头，怪不得当时阿秀那么急迫地拦下他的动作。

“早就不疼了，这都几年了。”阿秀不以为意，倒是有些羞涩于两人此刻的姿势，“咳，你看疤痕都平了也淡了，再过段时间估计都看不出来了。”

顾一野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颤抖，他总是这样，完全没办法去细想阿秀遭受的那些苦难。

曾经是，现在更是。

他轻柔地把阿秀的腿放下，歪着身子摸了摸她的脸，揉着她的耳垂说：“以后我们不割稻子了啊。”

阿秀被他摸得有些痒，微微缩了缩，心下纠结。

别的都能答应他，可是，不割水稻怎么能行呢？要吃饭的呀。

顾一野看着阿秀颤动的睫毛，心里逐渐泛起一阵涟漪。

他倾身过去，手沿着她的下颌线滑到下巴处，稍一用力抬起了她的脸。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上，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吻上了那片朝思暮想的柔软。

浅浅地亲吻，轻轻地吮吸，然后，更深入的探索。

阿秀仰着头，闭眼感受着顾一野的温柔，拥在她身上的双臂越收越紧，良久，才慢慢放开。

顾一野的视线黏在阿秀的唇上，大拇指在上面缱绻地摩擦，止不住地吞咽着分泌过量的唾液。

“休息吧。”他退后，声音有些低哑。

阿秀害羞地扭头就钻回了被子里。

这回轮到顾一野轻咳了一声，他挪了挪位置，给阿秀掖被角。

嘴上说着：“那，我先出去了？”

人却在原地一动没动。

阿秀的一双小手只露在被子外面一小节手指，将被子往上拉到了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听了顾一野的话，她嗯了一声微微点头。

寂静。

“你好好睡，不用担心，我还不饿，等你醒了我们再吃饭。”

“好。”阿秀答道，大概又过了几秒，顾一野终于有了起身的动作，似是要下床，她问：“你去哪？”

“嗯，回卧室？”顾一野看着阿秀的眼睛说：“没什么事做。”

鬼使神差地，阿秀拽住了顾一野的衣角，说：“我现在还睡不着，要不你先陪我说说话？”

顾一野转头就回来了，比刚才下床的速度要快得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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