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还是要说。
死人也是可以BBQ的。
大冬天在院子里烧烤的确有点冷飕飕,不过看着满架子的肉,闻着能馋哭隔壁小孩的香味,这点苦难算不得什么。
毕竟如果我选择一个人呆在屋里的话,可能会被饿死。
赵吏这次你的判断大概是错了。
赵吏耸着肩,颇为可惜地瞧着我,
赵吏你看,说出秘密之后,獬就走了。
我啃着鸡翅,抽空赏了他一个白眼。
赵吏可他那么爱她,自始至终却没让她亲口听到那三个字。
娅这就是人类的问题。即使朝夕相处,心里多么爱对方,交流上都会发生错位,就算为对方付出了生命,但是语言上没有承诺,人们没法了解彼此。
娅所有人都看出他们是相爱的,可他们自己,却不了解对方的心情。
夏冬青拨了拨吉他的琴弦:
夏冬青那是因为,没有一个人面对爱情,生来是自信的。
就算是惊才绝艳如张爱玲,一旦陷入爱情,也只能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再从那尘埃里,开出一朵花。
夏冬青在那弹吉他,慢又哀伤的蓝调,在沉沉夜色中,仿佛诉说着一段永不能再相见的离别。
我突然发现赵吏在看着我。
齐松松你看着我干嘛?怪瘆人的。
赵吏摸了摸下巴,又换了个姿势看我:
赵吏我其实在想,你当时的推测是什么。
齐松松安美损坏了刹车,她不想死,她想得到卢笛的心脏。
我又探头去挑串,
齐松松因为心脏移植只需要血型相同,而安美和卢笛刚好都是A型血。
赵吏显得很震惊,张着嘴在那阿巴阿巴了一会儿才道:
赵吏这,这样的吗?
听听听听,这是多无知的话啊,我要是赵吏这会儿就躺烤架上铁架烤自己了。
齐松松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我最终选定了一串烤鸡心,一边往上头撒更多的孜然一边和赵吏闲聊。
赵吏什么可能?
齐松松卢笛知道安美要做什么,他那个时候或许想过和安美一起死。
齐松松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那安美都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赵吏沉默了一会儿。
赵吏行了,不说安美的事情了。听冬青说过两天有流星,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
听到流星的事情夏冬青就不困了,放下吉他就道:
夏冬青前两天问你的时候你还不乐意送我们去呢,怎么现在就乐意了?
玄女在旁边冷哼一声:
娅他那是专程送我们吗?我们只是顺带的。
齐松松什么流星啊?
我眨巴眼睛问赵吏,
齐松松我一般不看这东西。
城市里哪能看得到流星,要看的话只能往海边走。大冬天的晚上不在家吹暖气看电视吃薯片,非要跑去海边吹冷风看什么不一定能看到的流星,这种事情不是属于只有夏冬青才能想得到的直男浪漫吗。
看来赵吏是真的堕落了。
齐松松这福气你留着给夏冬青和玄女吧。
赵吏开始对我进行游说:
赵吏别啊。到时候我们三个都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齐松松不会啊。
我一脸理所当然,
齐松松你们都走了我才舒服呢。
赵吏暗骂:
赵吏shift,忘记你这家伙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
我一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说不去就……看在转正和年终奖的份上我就去吧。
海边的夜风总是带着潮意和腥味钻进人的衣领和袖口,我们在车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什么流星,玄女觉得不大舒服,就抱怨:
娅这流星什么时候来啊?
亘古长夜中唯有几颗暗淡星子,在料峭寒风中闪着微光。
赵吏冷不冷?
赵吏捧起我的手搓了搓,
赵吏这手冰的。
夏冬青快看快看!
夏冬青指着天边划过的一道光亮,
夏冬青快许愿!
听着夏冬青一喊再抬头,天边果然有流星划过,极快又极细,我们每个人却都看得清楚。
夏冬青像个小孩儿,一路小跑到海边,像是要追着流星一般。玄女亦是玩心大发,举着仙女棒跟在夏冬青身后,墨发扬在海风里。
车边只剩下我和赵吏。
赵吏突然往我身侧站了站,道:
赵吏据说,如果对着流星许愿的话,愿望是会成真的。
齐松松这个你也信吗?
我侧过脸乜了他一眼,
齐松松你可是灵魂摆渡人。
赵吏入乡随俗吧。
赵吏双手合十举到胸前,又闭上眼睛,
赵吏人间有些事还是很有意思的。
齐松松许了什么愿啊?
赵吏睁开眼,垂眸对着我笑:
赵吏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啊这。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我对你的愿望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吏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我心说我不想知道啊,免得到时候你愿望没实现又来怪我。
然而还没等我拒绝,赵吏就微微弯了弯腰,凑到我面前,摆出一副更亲密的形容,颇有几分暧昧地开口:
赵吏眼前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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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赵吏
上分!给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