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据说当天晚上医院里出现了可以载入院史纪录的壮观场面——停尸房里的尸体纷纷奔逃而出,把不知为什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看门大爷吓的又一次瘫倒在地。
大爷:我真的会谢。
进巨爱好者:奇行种来了?
赵吏把报纸丢在一旁:
赵吏医院说是误诊。
齐松松对外平息恐慌的说辞罢了。
我拿起一片面包往上头抹巧克力酱,
齐松松几百人都误诊,是个人都不会信的。而且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死。
赵吏没死?
齐松松死人灵魂都是会离体的,这个就算是新入门的摆渡人都知道。
我又往面包上加了个蛋
齐松松可是昨天我们去的时候我发现并没有灵魂离体啊。
赵吏默了默:
赵吏根据周晓辉和小婉所说,这些人死了刚好一天——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吸走了一天的寿命。那天在列车上一定有什么东西。
娅什么东西?
赵吏吸寿命的东西。
赵吏脸色平静,仿佛一点都不诧异,
赵吏一人吸一天加起来就是很多天。不管是什么,现在肯定不在了,没死人,就不关冥界的事儿了。
如此行为换来玄女一句“无耻”,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说实在的,赵吏讲的也在理,毕竟我们也只是拿工资办事的打工人而已,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其他附加的一样都别来沾边。
这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把我的早饭安排好了,再喝两口豆浆就算完了——事实上像我们灵魂摆渡人就是不吃东西也不会死,毕竟已经是死人了。不过活人死人都多少有点仪式感,一日三餐算得上是我们摆渡人最日常的仪式感了。
我刚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就见夏冬青从楼上下来,背着个书包准备出门。
想起来了,他昨天接过一个电话,说是今天学校有小组讨论。
看来是起的晚了,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去。
赵吏在那剥一个鸡蛋剥的起劲:
赵吏你想去就去呗,再不走冬青可走远了啊。
玄女气道:
娅谁想去了啊,你可别瞎说。
赵吏把鸡蛋递到我面前,却仍旧是冲着玄女说话:
赵吏嚯哟,我看昨天那个什么小婉就和冬青关系挺好的。像冬青这种没怎么见过女孩子的,就容易被萌妹子吸引哦。
这话一下子戳到玄女的痛处,她噌一下就站起来,气哼哼对赵吏道:
娅冬青才不会那么没品味呢。
说着转身就往门外去。
见着玄女出门,赵吏这才对我道:
赵吏来,再吃个鸡蛋。
齐松松吃你个头啊。
我接过鸡蛋就塞他嘴里,
齐松松我吃过了。
*****
齐松松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啊。
我靠在椅背上看赵吏刷碗,
齐松松你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种情况?
赵吏我虽然活的久了。
赵吏边干活边道,
赵吏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我心说那你这不是白活了。
齐松松等等,你该不是又有事瞒着我吧。
赵吏当即反驳:
赵吏不是,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
齐松松你以为呢,慕容的事情之后我就对你没那么信任了。
赵吏不是,你这样说话很伤人的。
赵吏好生委屈。
却被我怼了回去:
齐松松你还说人周晓辉撒娇恶心,你这不是也在撒娇。
结果没想到赵吏被我说了之后不怒,反倒变本加厉,学着昨天周晓辉的样子在下巴下比划了一个花:
赵吏我撒娇不比他可爱嘛。
真他妈见了鬼了。
我:此人多半有病。
赵吏好了,不和你开玩笑。
赵吏收拾好餐具,摘下围裙,
赵吏昨天没去心理医生那,今天我得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午饭我不回来的话你就自个儿喊外卖。
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快从我眼前消失:
齐松松你当我什么啊,我有自理能力的好吧。
等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强烈而奇怪的感觉,便立刻叫住他:
齐松松你等等!
赵吏回过头,贱兮兮地冲我笑:
赵吏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我很快就回来的。
齐松松你——最好是真的去看心理医生。
逆光中我瞧见赵吏的神情似乎微微一顿,随后又归于寻常。
赵吏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