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你们爱信不信。

赵吏表示他最烦狗叫。

赵吏四只狗在这瞎汪汪什么？干嘛？跟我说黑暗群口相声呢。审问我你们什么级别啊？

赵吏在三个冥官的注视下站起来，

赵吏知道我是谁吗？赵吏，听到过没有，我赵吏为冥王流过血，为地府立过功，就你们几个虾兵蟹将歪瓜裂枣——你爷爷赵吏我做过很多坏事，但和你们说不着，要想知道的话把冥王叫过来让她亲自问我！

结果话音刚落，茶茶就在赵吏身后搭上他的肩。

茶茶你是不是，背着我在搞什么勾当？

趁着茶茶背对赵吏的时候，赵吏手中双筒枪一转，对着冥王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这种小伎俩对冥王自然无效，不过一招的功夫，赵吏就被茶茶抽倒在地。

茶茶约吗？

*****

赵吏茶茶大人，审讯我有没有搞错呀，如果说我和慕容勾结的话，你把人抓来当面对质。你这样上嘴唇碰下嘴唇，你不是陷害忠良嘛。

茶茶得了吧。

茶茶冷笑着瞥了他一眼，

茶茶你？你可不是什么忠良。

被拆穿之后的赵吏面露尴尬，低着头算是认了。

茶茶齐松松怎么样了？

赵吏啊？

赵吏本以为茶茶至少会问夏冬青的事，可却没想到茶茶一反常态，居然问起来自己那个废物徒弟。

茶茶我问你齐松松，你的徒弟，怎么样？

赵吏挺，挺好的呀。

赵吏不明所以，

赵吏跟着我就是，挺勤快的。

茶茶再问：

茶茶她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能力？

赵吏默了默。

赵吏没有。

茶茶真的没有？

赵吏没有。

事实上，赵吏想起来，是有的。

那天在青山精神病医院，面对一群丧尸，而他还在吟唱技能的时候，齐松松挡在了他面前。

彼时从她指尖迸出的那道莹蓝赵吏此前从未见她用过。

齐松松既然是新鬼差，法力低微才是正常的，何况她生前是普通人类——应该吧？

赵吏她怎么了？是得罪过大人您吗？

茶茶放下ipad，单手撑在床上侧过脸将赵吏盯着：

茶茶你试探我啊？

赵吏好生诚恳：

赵吏我哪敢啊。

茶茶那你就别多问。

茶茶复又扭过头，不知在ipad上看什么，

茶茶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赵吏那——松松她人呢？

茶茶哎呀我差点忘了，她在楚江君那呢。

赵吏忽得愣住：

赵吏你把她交到姓厉的手上了？让姓厉的审她？

茶茶一脸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

茶茶是啊，怎么，你心疼啊？

赵吏不是。

赵吏否认道，

赵吏您也知道我和那姓厉的不对付嘛，我徒弟交到他手上这不是……

茶茶行了，在我面前还遮遮掩掩真没意思。

茶茶摆了摆手让赵吏滚蛋，

茶茶出去出去。

*****

赵吏接到齐松松的时候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

他是知道楚江君的手段的，从前两人有旧仇，不过这家伙胆子小人又阴损，正面硬刚他不是自己对手，所以就选这种背地里的手段——怎么，是觉得他赵吏会在乎这个？

不过实话实说，他的确在乎。

竟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对齐松松颇有几分关心。茶茶第一次把齐松松派给他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屑的，他这样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又如何会被一个徒弟牵制住。

不过相处了好一段时间，他觉得，齐松松这个小姑娘，多少还是有些意思的。

她不像个普通人类，看事情的时候总显得置身事外，不受情感牵制——也不知是不是茶茶在抽她灵魂的时候顺带把感情也抽走了。

这样也挺好，没有情感的摆渡人，多少是畅快的。

她不用陷于情感的苦闷，也不会困于自我的挣扎。

一千多年了，他每天都在痛苦，每夜都在辗转反侧。他想要解脱可又怕一旦从这世界上消失，便再没有人记得他。

他想起自己从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说是一个人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终点，被所有人遗忘才是。

是以他羡慕齐松松，或许说是没心没肺，又或许是超脱。

他想起来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给齐松松簪上一朵花，彼时他私以为，她脸上的笑，是他见过最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