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小……优”

杰克不可置信般呆愣在原地，整个奥被冲击的大脑空白。

漆黑的天空被几颗白星点缀，晦涩的语言哽在喉咙，呼吸也变得稀薄。

“我在呢前辈。”伽优察觉到了异样，顺着视线抬起自己逐渐变透明的右手，消失的部分转而勾勒出许多微小亮色，散发莹莹光泽飞进黑暗里。

如果是平常，杰克会感叹这画面如此美丽，可这是他养大的孩子啊！他养大的孩子又要离开他。

“诶？看来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聚餐了。”伽优惋惜且转移话题。

杰克鼻头酸涩“这，这……”

杰克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语言系统卡壳，只是这个不停。

“杰克前辈，别伤心！一会儿还要聚餐，开心点。”伽优轻声安慰。

说时迟，那时快，伽优其他清晰完整的身体上开始显露幼花。

它们带着尖刺，带着酥麻的窒息，带着无声的提醒爬满皮肤，滚烫灼热。

伽优被刺激的倒抽凉气，但这还是开始。

在肉眼可见之下，它们肆意的开花，它们张扬的盛放，它们丝毫不吝啬自己斑斓的色彩覆盖着躯壳，像是钝刀划过每一寸皮肤，惹得伽优冷汗直流。

腿上，肚子上，脸上，甚至是头镖装饰，全部都种满了鲜艳的花朵，惊艳，凄美。

“希，希卡利——”杰克想找希卡利帮忙，麻利地按下通讯，但被踉跄过来的伽优挂断。

“杰克前辈，我没事的，去吧！一会儿迟到了。”伽优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语调平稳，表示自己习惯了，而且这种事，没有被打断的可能。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看来我也要回家啦……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们，并且成为家人。”

时间像是慌不择路的冷漠者，丝毫不留情。

“再见，我的亲人。”

伽优颤抖着伸出双手，在拥抱杰克的那一刻，后背迸发出繁密的荧光，像是天使的翅膀。

这一刻，伽优眼灯熄灭，数不尽的金色颗粒消磨殆尽了伽优所有的气息。

“……再见，我的孩子，我们下次见面就要好久了，或者到我死了也看不见你一眼。”

路灯清冷的颜色把杰克的影子都衬得尽显落寞孤独。

他含蓄的表达出来自己现在乱如麻的情绪，温柔的呓语听不出来是释怀还是什么。

他独自一人，在这路灯满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离开他们的家，离开这里。

“开心点杰克，今晚好不容易大家都有空，好不容易不工作不出任务都聚在一起，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别丧着脸，大家伙儿好不容易团聚……团聚……对，团聚。”

“真讨厌的小鬼头，才回来几天……”

潜伏在黑道角落里的托雷基亚六神无主，呆滞在原地，耳边是杰克的碎碎念，眼神还在伽优消失的地方。

心理变化如滔天巨浪。

不对，这不对，为什么这么突然！

他走了，我怎么办？我的探索怎么办？

外邦人的世界，那里不曾执着光明与黑暗，我想去看看……明明差一点我就可以成功，可是，可是为什么！

托雷基亚捂着自己的胸腔，里面跳动的越发快，他大口喘气，另一只手扶着墙壁蹲了下来。

良久，他缓和了情绪，低低笑出了声，深红的眼灯深邃暗淡，像是想通般整理了自己的情绪:

“暂时的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美好回忆的开始，伽优，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