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舞倾城

这几日，南砚不是去照看璇玑就是在后山桃林里消磨时光。

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看来，南砚是特地在那里守着的，少阳派弟子是很少会去桃林的，但现在各大派的人齐聚少阳，为了防止禹司凤这样的情况再出现，南砚这几日几乎是一直待在桃林里。

南砚刚得了悯生剑，正是新鲜的时候，自然想要与自己的命剑好好磨合。

南砚手执悯生剑，在桃林里舞起了瑶华剑法。

若玉虽不如禹司凤是宫主首徒，但离泽宫弟子吃穿用度向来是处处精细，他不像禹司凤那般每日寻桃露烹茶，但偶尔也会泡上一泡，毕竟是有助修行的好东西，谁又会嫌少呢？

整个少阳派，也只有后山那一处桃林了。若玉自是知道禹司凤误入桃林深处触动了阵法从而误入了少阳秘境，所以他只打算在桃林外围收集桃露，绝不踏入桃林半步。

司凤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想是去照顾褚璇玑了。他与司凤亲近，自是发现了司凤的异常。司凤怕是把心落在那褚璇玑身上了，也不知回去后会面临怎么样的惩罚。

若玉暗自为司凤忧心不已。

若玉刚到桃林，就被桃林里的身影夺去了目光。

南砚一袭月白色弟子袍，乌发半束，身姿轻盈如天边云鹤，手腕轻转，手中长剑似闪电般快速闪动，泠泠剑光如虹似电。端的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玄妙无比。

看不见的灵力波纹自南砚身周荡开，周围桃树上的桃花被震的纷纷落下，被灵力裹挟着盘旋在南砚周身。

南砚灵台一片清明，她已然到了忘我的境界，有了新一番的领悟。她的神识处于一片云山雾绕，只身体还依着本能继续动作。

月白色的身影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轻盈灵动而又不乏坚毅，英气十足。深深的映入了若玉眼中，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若玉觉得，若是真有这公孙氏一舞动四方，怕也就是如眼前这般了。

等南砚把瑶华剑法所有招式全部舞了一遍，立即盘膝而坐，神识渐渐从那等玄妙的境界中脱离出来，细细感受着领悟所得。

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周围有陌生的气息。

“谁在哪里！”南砚厉喝一声，睁开眼睛。

若玉被这一声清凌凌的嗓音一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在下离泽宫弟子若玉，是来收集桃露的，打扰了姑娘是若玉的不是，我这就走。”

那人身着离泽宫弟子服饰，身姿清瘦挺拔，就算戴着面具也能从那露出的半张脸上看出他的俊秀。

南砚看他态度诚恳，心下缓和不少，见他要走连忙说道：“你们离泽宫的人都这么讲究吗？你要收集桃露就快点，收集完就走。”

反正有她在这里看着，要是他有什么企图她也能马上阻止。

“多谢南砚师妹。”若玉已经认出南砚了，毕竟南砚那天可谓出尽风头，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的名人了。

南砚在树下盘膝而坐，细细打量着若玉。

先前因为离泽宫的人都戴着面具，所以南砚的注意力都在其他三派身上，现在才发现离泽宫居然还有这么个美人在。若玉，他的人跟这个名字还真是相配，君子如玉。

只是可惜了，不能看到他的全貌。

南砚不再关注他，闭目运转体内灵力，开始修炼。

若玉在几棵桃树间穿梭，看似在专心收集桃露，实则被南砚的目光看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可等南砚收回目光，他又不由自主的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去。

若玉磨磨蹭蹭的收集好桃露，南砚见他磨磨蹭蹭，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慢啊！”

“我这就走。”若玉见她生气，顿时歇了想和她说几句话的心思，匆匆离开了这里。

禹司凤还是没有等到璇玑醒过来，簪花仪式已经结束，他再没有别的理由拖下去了。

禹司凤来到璇玑的住处，在走之前最后看她一眼。

南砚看他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实在是忍不住，在他出来时拦住了他。

“我有话跟你说。”

禹司凤点点头跟着南砚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你就认准了我们璇玑？”南砚单刀直入。

禹司凤没想到南砚这么直接，虽然有点羞涩，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确定，或许只是一时的好感呢？”

“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璇玑她六识不全，情窍未开，懵懵懂懂，她根本不知道情爱是什么。她对你好，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你与敏言、玲珑和我于璇玑还说没有什么不同。喜欢上璇玑，注定是要受很多苦难的。”

“我知道。”禹司凤垂眸，他怎会看不出来呢？现在在璇玑心里，他或许还没有钟敏言重要，毕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但那又怎么样呢？“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如果四年后你还初心不改，我就不会阻止你接近璇玑，但如果你伤害璇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璇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

禹司凤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铃铛，“这是能千里传音的传音铃，等璇玑醒了麻烦帮我交给她。”

“我会把铃铛交给璇玑的。”南砚把传言铃收起来。

“我听说离泽宫不能动情，你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你喜欢璇玑的好。”南砚看禹司凤就要走，还是忍不住开口。

禹司凤没有回答，转身走了，他做不到跟师父撒谎。

南砚撇撇嘴，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他要怎么做她就管不着了。要不是担心璇玑以后知道了难过自责，她才懒得管呢。

说到底，禹司凤只是刚认识的朋友，是绝计比不上璇玑的。

璇玑这么单纯，很容易被人骗。要不是看禹司凤表现良好，这些天一直尽心照顾璇玑，对璇玑的感情不似作假，她才不会答应帮他送铃铛。

要是禹司凤心怀叵测，就算璇玑醒来会难过，她也会掐断他们的联系。

就算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再养眼、看起来再般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