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封印

等司命走了，昊辰忽然想到今天南砚的装扮，三千青丝只用一根发带绑着，实在过于简单了些。

悯生剑已经解封，总不能再当做寻常步摇束发，昊辰寻思着给南砚准备发簪。

他刚才虽然对着司命那样说，但心里却并不这样觉得。他有种直觉，南砚不会对璇玑不利。

要知道，到了他这个境界，是很相信预感和直觉的，因为这可能是天道的提示。

但是他依然还是让司命去调查了，凡事还是要自己心里有数才好。就算南砚无害，但他也不喜欢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楚影红查看完璇玑的伤势就走了，南砚留在房里照顾璇玑。

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

“我们离泽宫的首徒可真是出息啊，居然为了一个女子退出簪花大会。”副宫主元朗的口气依旧阴阳怪气的。

“褚璇玑是因为在赛上维护弟子，这才激怒了邬童，受了伤生死未卜，弟子出于道义，怎么可能置之不理。”这是禹司凤的声音。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几天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把离泽宫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弟子不敢。”

“罢了，你是宫主的徒弟，我管不了你。我来是告诉你，心收一收，东西也收一收，我们该回去了。”

禹司凤一惊，“不是还有簪花仪式没有结束吗？”

“现在胜负已定，让轩辕派捡了个便宜。”元朗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我们离泽宫还真是高风亮节啊！把这魁首拱手让人了，谁还管他能不能簪花啊！怎么你难道还舍不得走了？”

“没有，”禹司凤反驳，“我只是觉得现在就走的话倒显得我们离泽宫输不起一般，不如再等上几日。”

元朗看看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罢了。你为了一个女子连离泽宫的脸面都不顾了，回去后自有宫主和长老收拾你。你在外面的逍遥日子不多了，想好好珍惜这仅有的日子，我懂。”

元朗说完，扇子一收出了院子。

这个离泽宫副宫主，好像对禹司凤很不满的样子。现在离泽宫宫主不在，等回了离泽宫，他要是添油加醋一番，禹司凤岂不是要被罚？

禹司凤的脾气又倔，不懂得给自己辩解，要是他直接承认了自己对璇玑的情意，就算他师父护着，那也免不了宫规处置。

好歹是因为璇玑，她要不要劝一劝禹司凤，不要那么倔。

南砚正这么想着，禹司凤推门进来，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南砚你醒了就好。”

南砚觉得他应该想和璇玑单独相处一会，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你来了正好，我刚醒还有些不舒服，璇玑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回去休息了。”南砚说完就飞快溜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她也不管自己装的有多假，反正也只是找个理由出来罢了。

禹司凤看她的样子，心里有些惴惴。南砚应该是看出来了吧？但看她这样子，好像并不反对，还乐见其成？

但禹司凤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床上的璇玑似是被梦魇住了，睡得极不安稳，嘴里无声喃喃念着什么，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璇玑，璇玑。”禹司凤叫了好几声也没有把她唤醒，禹司凤无法，只好试着吹了一曲清心安魂的曲子，璇玑这才安稳下来。

禹司凤把璇玑刚才挣扎间露出来的手腕放回被子里，给她把被子掖好。

盯着璇玑的脸出神，禹司凤自知自己已经动了心，违反了宫规，副宫主又一向不待见他，如今抓住了他的把柄，一定会死咬着不放。纵使有师父护着，他怕是也难逃处置。

但他并不害怕，只希望璇玑能快点醒过来，能和她好好道个别。

“璇玑，你何时才能醒过来，我怕是等不到与你好好告别，就要回离泽宫去了。你可知道，你若是肯醒来笑上一笑，就算是刀山火海走上一遭，我也定能挺过去。”

南砚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外，想着等禹司凤出来跟他好好谈谈，却不料听到了这一番话。

南砚顿时就打消了念头，罢了，既然人家自己甘之如饴，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南砚摇摇头，微叹口气，大步出了璇玑的院子。

等南砚的身影消失不见，元朗才从阴影处走出来，悄悄跟上了南砚。

元朗这几天一直在回想当日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明那一天的记忆完完整整，可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那天明明被南砚的美貌晃了心神，元朗这些年来见过不知多少美人，但他一心追求大业，那些红颜在他眼里不过枯骨，所以他就格外在意能动摇自己心神的南砚。

可现在再看南砚，他心里却半点波澜也无，甚至完全忽略了她的容貌。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心里知道她很好看，却也止步于此了。

如果只是他一人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他心性本就超乎常人。但这一路跟下来，所有遇到南砚的人都是如此，那就很不寻常了。

刚刚路过的那个点睛谷的弟子，他昨天还看见他对着东方夫人流哈喇子呢，现在却像是没看到南砚的脸一样。

明明是同一张脸，前后态度为何如此不同？

想到南砚手里那把被封印的剑，元朗不由怀疑到封印上面来。或许是有人下了封印，让他们忽略南砚的相貌，而那天之所以失效，应该是那把剑的封印解开，触动了南砚的封印，才暂时让他们得以一窥她的风采。

元朗为什么会知道悯生剑是被下了封印？那天悯生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一根步摇变成威力强悍的宝剑，其余四派自然是要探探情况的。

褚磊自然也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他对外只说是南砚随手在街边小摊上买来的，只以为是普通的首饰，不成想在南砚生死一线间破开封印护主，这才显露了真面目。

众人也只是感慨一句南砚机缘深厚，除了眼红之外也不想其他。

也就只有少阳的几个长老、昊辰和元朗觉得是南砚本身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