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跪！为了赎罪

米瑞斯赶到主战场的时候，正好看到敛罪手臂上的激光炮对着雷伊猛射了一发，而雷伊正在与季若思周旋，根本脱不开手。

　　“雷伊！”盖亚抬手一道“石破天惊”冲过去，被彻雨半路阻拦，水暗影系精灵笑眯眯地看着他，“别走神啊，你的对手可是我呢。”

　　眼看那激光就要逼近雷伊的身体，没米瑞斯凝聚能量也无济于事，却忽然听见自己旁边的姑娘忽然大喊，“旋盾！”

　　她调动的光能量，是激光本身发射出来时的高温所产生的耀眼白光，雾岛琉璃控制这股光能量，引导着激光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擦着雷伊肩膀的衣服和略长的发丝，撞到了金碧辉煌的墙面上。

　　这控制力，这思维和大胆，米瑞斯自认为可以想她一样控制激光的光能量，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哪怕想到了，他也不敢确信自己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将其偏离轨道。

　　米瑞斯不敢拿雷伊的命去赌。

　　但是雾岛琉璃敢。

　　激光撞在墙上，刹那间，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隆隆响起，烟尘散去后，一道裂缝从下往上，不停地开裂，粗壮的裂缝蔓延至正面墙体，而后轰然崩塌破碎，巨大的石块和瓦楞重重地砸了下来，尘埃四起，躲避不急。

　　阳光从塌了大半的穹顶倾泻而下，一道身影逆光而立，站在破破烂烂地穹顶上，俯瞰众生。

　　他伸手轻轻一挥，水流席卷大片尘埃，惊涛骇浪用力砸在石墙上，原本摇摇欲坠的墙面轰然倒塌。姜辞跳下来，宛若神明走下王座。

　　那是谁？

　　米瑞斯皱眉，“他……有点眼熟。”

　　“老大。”

　　敛罪收起激光炮，两三步蹦跳过来，“都到齐了，一个不少。”她顿了一下，垂下眼睑，放大声音，故意让战神联盟全部听见，“军师大人呢？”

　　姜辞也配合，声音不似敛罪那般故意，但也不小，“在陪二当家。”

　　他所指的二当家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二当家不来这里吗？”

　　“他说，这些精灵杀起来费力。”

　　姜辞勾起嘴角，棕色的眼睛转了转，目光掠过他们六个精灵，面露嘲讽之色，“他找几个简单的玩……”

　　“你们别想污蔑布莱克！”

　　卡修斯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是我们战神联盟的副队长！”

　　陌雪灵雅抬眸看了他一眼，抱起双臂，目光转向姜辞，“战神联盟……副队长。我今个才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战神联盟手上的血，不比我们少啊。”

　　“你别血口喷人！”

　　“我哪有。”陌雪灵雅故似娇弱地缩了缩身子，但是眼眸中的血腥一点也不少，“我可是亲眼看见二当家……哦不，是副队长，看见他杀了那么多那么多天蛇星精灵。”

　　卡修斯气得肺都疼，“你闭嘴！”

　　缪斯直愣愣地看着她。

　　陌雪灵雅勾起一撮自己的长发，在指尖转了转，“就算我胡说，但有一些事实你不能否定。”

　　季若思补上她欲言又止的话，“别忘了，曾经的二当家，可是屠过城的。”

　　屠过城的。

　　“你们去看啊，不要装瞎好不好？那摆在历史面前的真相。他卧底那么多年，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没有干过，什么作恶多端的事情没有做过，妇孺孩童死在他刀下的可不少。”陌雪灵雅叹着气，“带上白绫装瞎，捂上耳朵装聋，放空思绪装傻，选择纵容恶魔，简直助纣为虐。”

　　“你放屁！”盖亚抬手横空一击，一直不开口的彻雨闪身飞脚踹开了那能量团，他落地，却离主战场很远。

　　“他卧底的那些年干过的事情一点也不比我们少。”敛罪继续说，低下头，摸了摸腰间的一把枪，“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容易接受他。”

　　“明明他也十恶不赦，明明他也手满鲜血，明明他也——疯狂似魔。”

　　“你们却还可以让他做副队，做军师，做守护者。”敛罪摇了摇头，“就不怕他那天反悔了吗？”

　　反手捅了一刀。

　　他也可以说成，“卧底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杀了你们。”

　　骤然亮起的刺目强光闪到了敛罪的眼睛，她下意识抬手格挡，那道闪电却侃侃停在她身前半米处。

　　姜辞手都没抬，水盾格挡，挡住雷伊的闪电，他眼神凌冽宛若刀割，“怎么，心虚了？”

　　雷伊收回闪电，向前迈出一步，雷神气势君临天下。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雷伊身后，眼眶通红的卡修斯开口了。

　　“你们没资格评价他。”少年一腔哭音，气得身体都在抖，可他还是站了出来，向那群污蔑他心中神明的家伙控诉，“你们根本不知道——他身为暗影系精灵，最怕的是什么。”

　　一瞬间大家心里闪过了无数想法，是过往的噩梦，是无尽的孤独，是无边的黑暗，还是……

　　“他怕光啊！”卡修斯眼泪掉了一滴，摔在地上，碎成渣，碾成灰，“光明种子的光芒是会灼烧他的身体的！是会灼烧的，他那被黑暗蚕食的再无光明之言的身躯……那是会疼的，很疼很疼的……”

　　他一次次向光明种子赎罪。

　　赎罪。

　　任凭光芒滚烫，他亦圣歌吟唱。

　　“我看的见，也只有我看得见！”卡修斯撕心裂肺地喊着，一幕幕闪过的回忆将他的神经撕裂，将灵魂碾碎，心脏痛得快跳不动了。

　　山神几乎语无伦次，可他偏偏又条理清晰，“他承认自己有罪，所以他会拼尽一切去偿还，黑暗之水留下的后遗症会让他忍不住去想要去伤害这个世界——他难过他绝望他抑郁可他伤害的只有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是他从父母死后到现在无数次自残之后，连始祖灵兽都无法去除的，罪证……”

　　“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恶意揣测，你们不怀好意——你们才是恶魔！”

　　他不会逃避后退，向手中罪孽下跪。

　　整个世界都没有精灵有资格去审判布莱克。

　　魔鬼是，神明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