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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识犹如故人归

还珠格格之凤求凰

二月才开了春,圣驾南巡的车马便要启程,文武百官以及后妃福晋在正阳门外迎着风送行,一番三跪九叩后车驾缓缓移动,长长的明黄色的影子渐渐消失在了城门尽头,太后最先转过了身,看了眼已经有些显怀的令妃笑得和蔼,“月份小就得多注意些,皇帝不在你也能多歇歇。”

令妃含笑应下,想上前扶住太后,老佛爷不动声色的把手移开由身旁的皇后扶着,目光瞟过面前的一众后妃,最后着重看了两眼站在最前边的令妃和嘉妃上,“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既然皇帝不在都把各自的心思收一收,有孩子的陪陪孩子,没孩子的随便找点事做,再让哀家听见这阵子的风言风语,可不会手软!”

诸位后妃都俯首称是,等太后携着皇后施施然走远才敢抬头,嘉妃看了眼令妃的肚子嗤笑一声,“真当太后把你当宝?连生两个格格了,就没有那个福气!怪不得还得挖空心思把人往皇上床上送!”

令妃莞尔一笑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倒是冬雪一脸不忿,“她也太过分了!紫薇那档子事分明是咱们被景阳宫摆了一道,倚竹那丫头说得好听,我看没干一点对咱们有利的事。”

令妃以后心情极好的摸着肚子,“你生什么气?谁都不傻,永琪见我怀了孕怕他自己成为弃子就赶紧想着再送一个姑娘上位,可他算不过我。”

“娘娘?”

“皇上已尽五十,将来的子嗣也不会再多什么了。这次南巡嘉妃用尽手段把四阿哥送了进去,又把小十一留在了身边亲自照看,难道还看不出意思?她儿子多,老四和老八钳制着永琪斗个死去活来,小十一和皇后的十二阿哥年纪相仿将来也免不了一番争斗,到最后不就是我肚子里的小十五得利了?”

冬雪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您为什么还要答应五阿哥?”

“我得让他有那个实力和四阿哥八阿哥争啊!你瞧瞧之前嘉妃有把他放在眼里过吗。”她又抚了抚肚子,“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万一又是个格格,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可那个紫薇要是这一路上得了宠再有了子嗣,咱们又该怎么办?”

“你觉得可能吗?太后一向不舍得晴格格,这次让皇上带上她为了什么,不就是看着点皇上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说了,皇上南巡为了什么?你可别忘了咱们宫里的永嘉格格是怎么来的,宫里的花再雍容华贵,也不如外边的那些野草烂荷来得妖媚动人!”

“野草烂荷?老佛爷还会这样说话啊?”

小燕子摇着头似感叹似不满,“她怎么能这么说夏雨荷呢,同为女人,她难道就不觉得夏雨荷很可怜吗?”

晴儿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帮夏雨荷说话?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她的,毕竟你和永嘉”还没说完就看见小燕子身子一僵,晴儿向里靠了靠,“在我面前还不说实话?你和永嘉这心不和面也不和的事情老佛爷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你放心,老佛爷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为啥啊?永嘉不才是她亲孙女嘛”

“老佛爷是最重规矩的人,夏雨荷未婚生女她早就有所不满,对于在民间长大的永嘉也颇有微词,只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才没表现出什么。可你不一样呀,西林家的女儿,又是明媒正娶的五福晋,在她老人家心里,你这个孙媳妇儿比她那个半路来的孙女贴心一千一万倍呢!”

晴儿笑眼盈盈,小燕子却听得心里发苦,“那按你的意思是说,老佛爷喜欢我,就因为我名正言顺,出身名门,而不是因为我讨人喜欢?那要是我也是个民间长大的野丫头,老佛爷就不喜欢我了吗?”

“啊?”

“哼,那她叫什么喜欢?那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从文武百官家里随便拉一个姑娘来就能顶了?”

她说着说着甚至还生上了气,晴儿踌躇着语言想去安慰,永琪正巧从外边走进来,“晴儿你不用理她,小燕子从来都是这样的,想起一出是一出,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又顺势坐到她旁边,“老佛爷规矩了一辈子你纠结她喜不喜欢干什么,再说了,你又不是民间长大的野丫头,她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就是呀。再说了永嘉也实在是有些不讨喜,说话针尖对麦芒的,一双眼睛精明的冒着光,瞧着就是个不好惹的姑娘。也不怪老佛爷有些怨言,宫外的夏雨荷的确是没把女儿教好。你没看着,就连皇上最近对她也不怎么上心了嘛?”

乾隆的确对永嘉不如从前,一开始顾念着父女之情总怀着愧疚,什么玉桂珍羞的都要赏赐到漱芳斋去,也经常去看她随意聊聊天,但关于夏雨荷那些故事翻来覆去的听了许多遍也觉得有些厌倦,渐渐的也就不怎么去了。

晴儿说着也觉得有些不忍,“其实有时候想想她也不容易,夏雨荷等了一辈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进了宫却让人视如草芥。她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你这话说的,哪个做儿女的不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宝?紫薇难道就不是了,还是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就不是了?”

她当初不也是父母哥哥捧在手心的宝贝嘛,可不也曾让人视如草芥。甚至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这些对她笑脸相迎的人也会像在背后嘲笑永嘉的出身一样把她踩在脚下吧。

晴儿被她怼的有点懵,慌忙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她也就还是个小姑娘。这次南巡皇上特意要路过济南都没带她来,连个在母亲面前磕个头的机会都不给,她心里得多难受呀。”

呵,她难受,人家娘好好活着呢当然不会来给夏雨荷磕头了,毕竟她也不知道真正的紫薇就在南巡的队伍里,不然就算是寻死觅活也得跟着过来。

她低头嘀咕的时候永琪已经送了晴儿出去,赔着笑道歉让她别往心里去,客气了两句又回来看着依旧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燕子,点了点她额头,“你今天对晴儿的语气可不太好。”

“不然呢,她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气人,老佛爷只看身份地位,她倒是好心,还同情永嘉。人家这会儿说不定正偷着乐呢!”

“你误会晴儿了。她身世其实也挺可怜的,从小父母双亡长在老佛爷身边,宫里人爬高踩低的明面上恭维暗地里也说过不少闲话。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出宫的机会去祭拜父母,所以才会共情永嘉觉得难过。

我又何尝不是呢?这么多年祭拜皇陵的机会少之又少,我连额娘的棺椁在哪个地宫里都快忘了。”

他落寞的摇了摇头,发觉小燕子的目光有些涣散,也觉得自己好像指责的有些过分,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着,“这不怪你,你父母俱在,即使他们再精明算计也是一颗心在为着你,想见的时候也总有机会见到。理解不了我和晴儿的这种心理太正常不过了。”

理解不了吗?她怎么可能理解不了呢?

父母双亡的这些年里,她在杭州,在京城,在那些挨打受骂或是寄居在鄂家受了委屈的时候会想父母,在高兴欢呼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甚至是活色生香的时候更在想,她的父母,在天上的哪里,能不能看得见呢?

大概是最近在宫里和那些后妃格格们待得太久了,她总觉得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的像是话本子里的娇小姐一样动不动就想哭,于是自己有些嫌弃的甩了甩头,揉了揉肚子抱怨着“到饭点了你也不喊我,饿的我肚子疼。”

她风风火火的站起来就往外跑,永琪拿了件披风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到前厅饭堂的时候正是饭点,觥筹交错间店小二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灵巧的在人群中穿梭,站在一边的尔康最先看见了两人,挥着手招呼着两人过来,还没落座乾隆就笑眯眯的拿着折扇拍了下她手“你这丫头呀,喊你吃顿饭还得三顾茅庐的请?”

“茅庐?皇,老爷,您还说我呢,吃饭就吃饭,说什么茅房啊。”

“小燕子!”

永琪拉了拉她袖子,倒是乾隆心情大好的捋着胡子,“还真是好久没听你曲解成语了,你说说你白天跟着紫薇,晚上跟着永琪,怎么人家俩出口成章的你就半点儿都没学会呢!”

这不是废话吗,人俩亲兄妹肯定像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没人听清,连忙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下找补道“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我哪能跟人永琪比,是吧老爷?”

鄂敏听着自家侄女有意无意的贬了下自己的哥哥,笑眯眯的望着她,“那人家紫薇姑娘呢?怎么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知道内情的四人都神色一僵,小燕子眼睛一转,笑眯眯的揽着站在一边的紫薇,“叔叔这问题我也想过,后来我观察了一下,大家看看紫薇的眼睛是不是和老爷有点像,还有这嘴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说不定呀冥冥之中也是父女缘分呢。诶,老爷不如再认一个干女儿吧!”

话刚说完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乾隆上下打量了一圈紫薇的容貌,笑着绰起一筷子肉放到小燕子碗里,“养你这么一个女儿还不够费劲嘛,怎么你还嫌不够热闹。”

紫薇也给小燕子使眼色示意她别再继续,她的倔劲上来偏偏非要试,把凳子挪了挪又向乾隆撒娇,“我觉得我这想法挺好啊,老爷您那么喜欢紫薇,说明你们之间也有缘份,认了女儿多好呀。”

“小燕子!你当女儿是随便认的?咱们家是一般的人家嘛,咱们家的女儿是一般的姑娘嘛!身份地位”

小燕子最烦的就是身份地位,听了也气不打一处来,永琪拉了好几下也没拦住,就看着她蹭的站起来,“不能随便认?不能随便怎么永嘉就能?她整天张牙舞爪的样子我看也配不上格格的身份,紫薇知书达礼又什么都懂,我看比皇宫里那些格格强多了!”

“闭嘴!”

乾隆大喝一声引得周围人都循声看了过来,眼睛瞪得更圆,“这是你该说得话吗?记得你的身份!赶紧坐下吃饭!”

永琪连忙把她拉下去坐下,“你刚刚不是还闹着要吃山东的把子肉嘛,老爷专门给你点的。”

她低着头不满的拿起筷子,刚刚大好的食欲一扫而光,看着盘子里的大块肥腻腻的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倒海的想吐,连忙放下筷子捂着嘴努力的憋着劲,永琪看着她的脸色小声的问着,乾隆还在气头上,看着她这幅样子更是不满,“不想吃就别吃,在这闹什么脾气倒大家的胃口。”

她忍了好几下还是没忍住,站起身向外跑,永琪焦急的跟着站了起来,坐在乾隆身边的四阿哥瞟了一眼啧啧道“早就听闻五弟疼媳妇儿,果然名不虚传!”

永琪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要追出去,却被乾隆厉声喝止“永琪,你叔父哥哥都在这,你干什么去!给我坐下!她愿意饿着就饿着去。”又看了眼站在一旁布菜的紫薇一把拉了她坐下,“你也别管她这胡闹的性格,坐下吃饭。”

永琪进退两难的坐了下去,目光看着小燕子进了房才算安心,饭桌上安静的只能听见筷子碰空碗的铃铛响声,与其他桌上的热闹仿佛被分割在了两个世界里,尔康偷偷抬起头看着紫薇局促不安的拨着眼前的米饭,伸长了筷子夹起了一道曾经她说过最爱吃的一品豆腐,还没放到紫薇碗里就僵住了手。

“记得你说你是山东人,尝尝这个德州扒鸡,正宗不正宗!”

被烤的焦黄的鸡腿砰的落在了盘子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皇上亲自给一位丫头夹菜,紫薇诚惶诚恐的要起身谢恩却被他握住手拉着坐下,“你和小燕子还是接触的太少,她太不守规矩,你又太拘礼节!既然出门在外,哪还有那么多身份体统。”说完还不忘一视同仁,举杯向着一桌子都笑张罗着大家别那么拘谨,又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晴儿和尔康,笑眯眯道“尔康,你也给晴儿多夹点菜,老佛爷的嘱咐你可不能忘!”

众人都暧昧的笑着看着两人,晴儿羞涩的低下了头,尔康却慌张的盯着紫薇的眼睛,乾隆正乐呵呵的继续夹菜,永琪看得心惊胆战又头皮发麻。

苍天呐,这是什么修罗场。

然而他此时也没多大心情去管这几个人的爱恨情仇,低着头慌忙扒拉了几口饭就找了机会开溜,也不管他那个好四哥围在乾隆跟前胡说八道些什么。轻手轻脚的进了屋,透过暗黄的窗纸就瞧着一道人影钻进了被子,她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脸对着墙不说话。

“还生气呐”

他笑着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搂着她的腰,“再气也不能不吃饭吧,你以前不是总说,气死是小,饿死是大。”

她闷在被子里左右晃着躲,“那就饿死算了,我今天真是丢死人了,他自己口口声声说什么出来了就没有什么皇上,还要那身份压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

“是是是,那父债子偿,我替我爹道歉好不好。”

他一边好声好气的劝着一边扯下被子,她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散在床上,气鼓鼓的脸颊通红的瞪向他,“你还道歉,你连追都不追还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嗯了一声向前俯下去在脸颊各亲了一口,“这算不算诚意?”

“你,你还趁火打劫!”小燕子羞愤的捂着脸用头顶着永琪的胸膛,他叹笑着把她搂在怀里,“今天的事情皇阿玛有错,我也有错,可你也太着急了些。现在都进了山东,最多两天就到济南了,到了那你再提这档子事多好。今天当着那么多人你冷不丁的提出来个收个义女的要求,连闹了脾气不吃饭。也就是你,换作是别人,估计皇阿玛直接让人拖出去砍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从来行动都比脑子快,就突然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说了算了,说了以后吧肚子里那火就蹭蹭的往外冒怎么也忍不下去。还有,我发誓我真不是想故意气皇阿玛,我就是觉得那肉黏黏腻腻的没什么胃口。”

永琪瞧着爱妻指天誓日的认真模样忍不住情动,双手扶着她的肩垂眸下去想要一亲芳泽,然而还没碰触到唇瓣的柔软就被门外砰砰的敲门声打断,小燕子狡黠的眨着眼睛看着他一副懊恼的样子翻身下床,顶着满脸的怨气打开门看着尔康,“你最好找我真有事!”

尔康也顾不上管他的脸色,“晴儿和紫薇,她俩”

永琪靠在门上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事你找我也没用啊,左手右手都是我妹妹,你让我帮谁?”

“你不是有经验嘛,倚竹和小燕子不都被你哄的团团转,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永琪推了出去,他回头冲瞪过来的小燕子讨好的笑了笑,“皇阿玛吩咐了厨房又做了些你爱吃的菜,你去找紫薇陪你去正厅再吃点。”

小燕子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没喊紫薇自己去了正厅,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惊得她止住了脚步。

寒冷的北方向来不是木箫的天下,这样泛着冷意的空气最适合的是穿透力极强的唢呐,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一种热烈与奔放,和南方的温柔多情截然相反。

这样的箫声,应该属于的是杏花春雨的江南。

她隔着门纱向里看吹箫的人,影影绰绰的只留个挺拔的背影,推门进去的时候箫声戛然而止,她才发现原来晴儿也在。

“小燕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她有些慌乱的转过身去抹着脸上的泪,小燕子吐了吐舌头说自己今天折腾这么一出当然是没吃饱也睡不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单手执箫的人上,他悠悠的转过身来行了一礼,抬头的刹那却生生恍了她的神。

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她应该没见过,但好像又见过。

“小燕子,这是萧剑,也是在这住店的旅人。”

萧剑?原来姓萧啊。

她瞪大了眼睛滴溜溜的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直盯得萧剑都受不了,“夫人在找什么?”

小燕子心虚的摇了摇头,眼神一瞥就看到了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剑,好奇心上来趁他一个不注意抽走了剑,才握到手里就看见萧剑大惊失色,“夫人,刀剑无眼!”

“刀剑无眼,我有眼睛呀!我才不是那些风吹下就倒的娇小姐呢,想要这把剑啊,那你从我手里夺过去呀!”

她眨了眨眼笑着转了个圈,单手挑着剑柄挽着剑花绕着正堂转,裙摆随着动作回旋成了一朵朵莲花,画面美得像一幅江湖女侠图景。

如果忽略萧剑此起彼伏的惨叫的话。

他被小燕子追的东躲西藏,一边诶呦叫着一边喊着夫人饶命,晴儿的眼睛上上下下的跟着飞,也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让她赶紧停下,可小燕子哪里肯,她才不相信真有男人半点功夫都不会呢。

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她气的跺了跺脚,手上力量用的正重直冲他的额头而去,谁知道他彷佛被吓傻一般一动不动,就盯着剑尖明晃晃的劈下来,小燕子慌张收力站不稳的向后倒去,诶呦一声被永琪接了个正着。

“叫你来吃饭,怎么又打起来了!”

被永琪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的小燕子吐了吐舌头,理直气壮的指着对面吓得魂飞魄散的男人,“谁让他看不起我来着!”

“冤枉啊夫人!”

萧剑欲哭无泪,永琪也明白大概又是小燕子先找的事,一手拿过剑一手将小燕子拉到身后道歉,“内子性子活泼,还请先生海涵。”见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剑又赔笑道“如果伤了剑,我们愿意十倍作偿!”

“十倍!永琪你钱多的没处花是不是!”

小燕子着急的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本来就是嘛,谁能想到他剑这么好自己却不会武功。”

“那刚刚听说夫人名讳小燕子,难不成就会飞了?”

“你!”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永琪连忙灭火,“所谓不打不相识,在下姓”

“什么不打不相识,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就是那种好像见过”

“似曾相识?”

“对!就是这样意思!你是哪里人呀?刚刚听你吹的曲子,应该是江南名曲《杏花春雨》,难不成你是江南人?”

“祖籍浙江钱塘。”

“杭州人?!我也”

“你也什么,你一个四川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永琪不满的拽了拽小燕子的袖子,她哦了一声欲言又止,那人笑眯眯的摆摆手,“哪里人都无妨,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而且,我姓萧,你姓小,说不定呀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小燕子满眼星星的连声应着,永琪呵呵笑了声,还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五百年前西林觉罗和爱新觉罗是一家还差不多!

“好了小燕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休息什么我还没吃饱呢,萧剑你吃饭了不?要不一起?”

两人一个敢邀请一个敢应,永琪欲哭无泪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晴儿,她似乎也很赞同小燕子的提议,在永琪耳边悄悄说着,“这个萧剑懂得很多的,你只要和他深聊一下,就会发现他的魅力。我相信,你也会想和他做朋友的。”

他看了眼手舞足蹈的小燕子又看了眼一双眼睛快要黏在她身上的萧剑坚定的摇了摇头,朋友,呵,不是敌人就不错了。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萧剑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比他们这些读书人多了几分洒脱的江湖侠义,却又比那些任侠游客少了几分匪气,谈起国政来侃侃而谈又有读到的见解,说起诗书来也能出口成章,难怪小燕子最后懊恼的捶了捶脑袋,“还说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就你这个文化水平一看就和我不是本家。”

永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听着晴儿和萧剑聊天,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晕晕乎乎,等着打烊的店小二都困的头点地,小燕子才依依不舍的说了告别被永琪扶着回了房,路上还不停的念叨着,“你没听见他吹的萧真是太可惜了,那真是那个你们经常说的啥啥天上曲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睡吧”

北方的夜晚还是有些凉,风把袍子吹的猎猎作响,永琪红着眼眶紧紧攥着小燕子的手,不可置信的指着站在一边的萧剑,“你当真要跟他走?你当真要为了他而放弃我?”

她用力的把他攥着的手指掰开,坚定的抬头看着他,“是。”

“不能,小燕子你不能,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能一起去扛。”

“永琪,你扛不下来的,我也承受不住了。”

她转身甩起袖子狠狠的划过他的脸,牵着萧剑的手渐渐消失在了飞扬的尘土中,他声嘶力竭的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的声音,也堙灭在了轰隆隆的雷声中。

雷声打的震天响。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枕头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他才恍惚反应过来,刚刚原来是在做梦。

可又是一阵雷声轰隆隆的响起,他错愕的看着外边一闪而过的亮光,又突然有些不确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三月的天,不该打雷的。春天的雷,从来都是惊雷。

他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耳边的雷声渐渐退去,他才听见身边平稳的呼吸声。

小燕子正安稳的睡着,似乎没被这雷声扰了半点好梦。

永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怎么也患得患失到见了萧剑一面就要做这样的噩梦。这么心大的姑娘,估计也就是感兴趣萧剑那把剑!

他晃了晃脑袋把心里的那些吃味和疑虑甩走,闭上眼也进入了梦乡。

这场雨直到天亮也没停,原本回暖的天气也因为这场瓢泼大雨又冷了几分,原本的启程日子也耽搁了下来,福伦鄂敏陪着乾隆躲在屋里下棋,尔康陪着两位皇子去了民间私访,昏沉沉的天里小燕子迷迷糊糊的醒了又睡好几次,再睁开眼时外边的雨势已经小了许多,紫薇正坐在榻边缝荷包,被她偎上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谁昨天还要和人家一刀两断,今天又缝起来荷包了?”

紫薇也不理她的揶揄,“那当初谁又因为一个宫女寻死觅活的,现在不也和人家郎情妾意的?”

“紫薇!”她说着扑了过来喝她的痒痒,紫薇受不住的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你往外看——”

小燕子狐疑的看了过去,对面的屋檐下一双影子,雨滴簌簌落下滴答滴答的成了一道雨幕隔绝了外界,珠落玉盘的清脆琵琶声与婉转悠扬的箫声相辅相成,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晴儿和萧剑?他们?”

等到启程的时候小燕子看着晴儿一直掀着帘子往外看终于忍不住问她,她嫣然一笑,“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火?”

大白天的也就两盏灯笼在风中飘,萧剑一手执箫拱手告别,“江湖悠远,后会有期。”

小燕子兴冲冲的挥着手应着‘后会有期’,永琪盯着晴儿含羞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你是,爱上了他?”

晴儿承认的十分大方,“算不上爱,但是喜欢。”

“你们不才认识两天吗?那尔康呢?”

被点名的尔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一见钟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我和晴儿就是朋友,单纯的朋友!”

小燕子难得也帮着尔康,“就是,再说了我瞧着人萧剑也不错,人长的好看,还吹得一手好箫,人又温柔,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虽然不会武功吧,但看起来就有那种江湖大侠的感觉,我要是晴儿我也喜欢。”

“你也喜欢?”

永琪哼了一声盯着她,小燕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撒娇的搂着他的胳膊嘿嘿笑着,晴儿见状连忙解围道“我只是在和他的相处中感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自由、洒脱、无畏,这些在皇城里一辈子都不可能触碰到的东西,他都让我在这短短几日间感受到了。我甚至也开始理解了尔康所说的和紫薇的那种情感,我”

“晴儿!可是老佛爷不可能同意你们的感情的。”

“老佛爷也不会同意尔康和紫薇,他们不也一样爱得难舍难分?老佛爷当初给你说了那么多姑娘,你不也是一个都不愿意?

我不愿做任何感情的第三人,但也请你们,帮我去寻找我生命中的唯一好吗?”

永琪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晴儿追求爱情固然没错,可她如此飞蛾扑火一般的爱上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就真的能求得属于自己的唯一吗?

不过这些话他也没说,只看着外边的景色变幻,终于进了济南府。

硬仗要在这里打起了。

济南城的春意比京城要浓上许多,甚至连排场都毫不逊色。

街道两旁处处张灯结彩,乌央乌央的人山人海跪满了整条街高喊着皇上万岁,山东巡抚并济南知府带着山东的文武百官跪迎于城门外,一上来还没说话,就已经有了两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跌跌撞撞的冲了上来涕泗横流的感谢皇上英明,歌颂当世太平。

乾隆自得的受了这样的场面,在山呼万岁中缓缓进了济南城,永珹看得眼红心热不住的幻想未来,永琪却是心不在焉的挂着道微笑,盘算着这一次济南之行到底能再收集到多少的证据。

只有证据足够,才能保证回京之后将梁家一网打尽。

小燕子坐在后边的轿子上掀着帘子看热闹,不满的努了努嘴,“要是当年皇阿玛来济南也这么大排场,也不至于下个雨还要避到别人家里去,折腾出这么一大圈子事。”

晴儿笑她和永嘉这辈子都解不开孽缘,紫薇倒像是没听见一样的看着阔别了一年多的家乡沉思,担忧着这场认亲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功。

她能不能顺利的找到舅公舅婆或是知道当年秘密的那些人,皇上又会不会如期去祭奠夏雨荷的坟墓,她说得话是会被相信还是被忽视,他们所有人究竟能不能在这场争端中全身而退……

山东巡抚安排的十分到位,大概是听说过皇上在大明湖畔的风流往事,专门把宅子安排在了大明湖旁。早春的风景美不胜收,荷花尚且还含着花苞,古色古香的三进四出的院落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河弯弯流淌着,雨后的枝桠翠的发亮,映得才绽放的桃花粉的愈发娇艳,连一向自诩粗人的小燕子都忍不住惊叹,“原来济南这么好看,和江南一样。”

“说得你好像去过一样,这山东巡抚就是浙江人,看来是到哪做官就把江南的风格带哪去!”

永琪心不在焉的应着她的话,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雕栏玉砌,不由得摇了摇头,“折腾出这么大的排场,可见这山东巡抚是个肥差。”

“那多好,他这么不知收敛,咱们想要收集证据不就容易多了?”

是容易多了,可他如此的直白的把这些放到明面上,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就是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只怕整个山东官场都和梁家沆瀣一气,紫薇想要找到舅公舅婆都是个大问题。

更让人担心的是,西林家又会在这件事中担了个什么角色呢?

所有人各怀心思的在济南住下,一路上体验了不少民间风情的乾隆对于此次的隆重接待十分的受用,这边觥筹交错才结束,那边的戏台便已经粉墨登场,一群人被困在热闹中完全脱不开身,直到三月初三庆花神生日的庙会。

最红火的泉城街上花枝招展,真花假花画的花将整条街都浸在一片花海中,永珹陪着乾隆逛着庙会听戏,小燕子借口说要出去看花灯,没等乾隆同意就拉着几人往外走,拐到没人的地方兵分两路,姑娘们去老宅找舅公舅婆,永琪和尔康则去了衙门寻证据。

然而到了老宅门口,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

土砌的房屋结着厚厚的蜘蛛网,门枝吖一声被推开就散了满脸的尘土,两人被呛的连连咳嗽,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紫薇喃喃着不可能,舅公舅婆在这住了一辈子怎么会说走就走,一转身才发现,这道街上原来住着的几户人家也都同样不见人烟。

“梁家把这些人都送走了?”

“诶呀,我早该想到的。”

梁家既然能做出把女儿送进宫顶替紫薇的滔天大谎,就一定是有准备的,只怕早就把这些知道紫薇身世的人控制了起来,不然永嘉也不敢放任他们这一群人来济南。

“总还会有办法的,你们在济南住了这么多年,总有人是认识你们母女的。”

小燕子蹲下去轻声安慰着低着头啜泣的紫薇,她痛苦的摇摇头,“小燕子,我把他们都害死了。”

当年夏雨荷拼死不肯说出孩子的生父,外界指指点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外公被活活气死后原先在大明湖畔的宅子也被族长侵占,只有舅公舅婆帮着夏雨荷在这条街上寻了个宅子,虽然日子清贫,街坊邻居也有八卦好事的人爱说个闲话,但却也都曾帮过她们母女。下雨房子漏了是隔壁的叔叔爬上去修的房顶,高烧不退夏雨荷急的直哭的时候也是隔壁的大娘喊的大夫,这街上十几年来出生长大的孩子大都是由夏雨荷教大的,也都曾经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喊着。

回去的路上紫薇把这些年的故事一件件的讲给她听,进了胡同口左边第一家的孩子爱吃熏肉,住在最里面的王婆婆煎饼摊的最香,住在她家后边的那户人家总爱吵架,这条街最东头的那户人家的小男孩还说以后要娶她……

她一边听一边也在想自己小时候,临风巷子上一共有五处人家,王婆婆家的那棵石榴树上结得果子最甜,她总喜欢从房檐上爬到隔壁人家的石榴树上去偷摘几个解解馋;李伯伯家的狗最凶,她被追过好几次每次都要闹着让阿爹把它杀了吃掉;陆姐姐长得好看手又巧,她总爱洗完了澡披头散发的望她床上一偎等着梳满头的辫子蹦蹦跳跳的回家;顾家小郎君和她年龄相仿没少被她打的鼻青脸肿……

这些久远的记忆在褪色了这么多年后突然又变得五光十色,眼前陌生的北方景色好像恍惚间成了家门口那条热闹的长街,两旁的叫嚷声不断,卖汤包的阿婆看见她招着手笑“阿囡,又出来买包子哦”

“夫人,才蒸好的包子,来一个您?”

浑厚利落的询问拉回了她不知云游到哪里的神思,一转圈才发现又回到了泉城街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各色的花灯闪着荧光在人群中穿梭,花神节庙会才刚刚到了高潮。

“我们回来的正好,还没错过今天的热闹!”

她晃着紫薇的胳膊想让她高兴一些,拉着她就往人群里钻,山东的包子个大且馅多,才出锅的热气将眼前蒙的严严实实,香味止不住的往鼻子里窜,勾的她不由得靠近了些,下一秒又觉得胃里难受的想吐。她一边忍着一边想往外走,却被挤得只能越走越往里,耳边的声音由热闹转为了嘈杂最后成了混乱,她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又被挤得透不过来气,最后支撑不住的晕晕乎乎的觉得眼前冒着金星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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