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秦】情定三生：还珠公主

胡亥来到永宁殿看望只是出宫一趟回来却神情恍惚受了惊吓甚至得了温病（发烧）的安乐公主。

虞芙裳瞧着郑良人坐在床边亲自端着药碗温柔耐心的喂她喝药，而得知她身体不适受惊的消息也赶来看望她正在一边坐着叹气的父皇，心里蓦然被感动到了。

在她记忆里，阿母整日沉浸在年轻时与阿父的风花雪月的回忆里，很少与她这个女儿有什么温情的交流，她不喜欢读她不喜欢的诗，阿母就泣涕涟涟，拿着帕子抹眼泪，喃喃的说着自己不像她，也不像他……

阿母很少关心她，从小到大都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帜让她就范，若是反抗，阿母就哭，一哭就哭个没完。

虞芙裳半躺在床上眼睛里流下泪来，郑良人温良的笑着，“这是怎么啦？陛下，你瞧公主哭了，陛下可要给臣妾作证，臣妾可万万没有敢欺负公主。”

胡亥左手背着，迈步过来，“你哭什么呢？”

虞芙裳哭颤着音断断续续的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胡亥也有些动容：“是朕从前不知你的存在，让你受苦了。以后，你是朕的安乐公主，朕只望你此生能安宁快乐。”

金子岛的经历在他心里是白月光的存在，但对于安乐来说却是不幸福的、没有存在感的、压抑的地方。

虞芙裳在如此情境下还知道结合真正的琼枝的经历说：“从小到大，阿母就不管我，眼里心里只有弟弟妹妹们，在那个家里，我仿佛一个外人，记忆里，甚至都没有感受到阿母对我的耐心和温柔。郑良人，您一定是个好母亲，我真的很羡慕三弟四弟和妹妹有你做阿母。”

郑良人只是微微一笑。

虞芙裳忍不住仿若自然地试探着道：“父皇，您永远都会对我这么好吗？”

胡亥心里有些莫名，“你永远都是朕的安乐公主。”

“父皇，那，万一有一天女儿离开你了，你会怎么办？”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在说起胡话来了。你好不容易回到朕的身边，朕好不容易得知有你这个女儿，以后你是大秦尊贵的安乐公主，朕怎么会让你离开呢？”

“我，女儿是说如果，如果女儿有一天走了，父皇您会怎么样？”

“朕虽然是皇帝，臣民们都说大秦万年，陛下万年，但皇帝也是凡夫俗子，朕的父皇始皇帝生前痴迷寻仙长生，但先帝被那些术士骗了多少次？最可恨的是徐福，从先帝那里骗走了那么多童男童女，往海外一去不回。朕因为你大父（爷爷）早早对生死之事不再执着，顺其自然。”

“生死之事由天注定，我们只能活好当下。可我赢氏普遍不太长寿，特别是大父庄襄王更是在三十四岁就英年早逝。若你未来先朕这个父皇离去，朕为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是伤心难过。”

“再以朕素日勤政，平时虽在宫人的妥善照顾下很少生病，但都说病来如山倒，朕介时或许有可能会一病不起、甚至去地下见先帝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皇帝想到了先帝也有些心情抑郁了，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真的有冥府，他龙驭宾天后也不知可有脸面去见父皇，毕竟他将父皇所有的子女都送去陪他了，属实是大孝子了。

“朕登基时为了坐稳皇位将先帝的所有公子公主都送去冥府孝顺先帝去了，朕还不想早早就去见你大父。若你有一天，比朕早下去，那你就去见你大父，给朕说些好话，你是孙辈儿，你大父看在你这么乖这么漂亮的孙女儿份上说不定会给朕留一二脸面，不会罚朕那么惨了。”

这话却让在场人有的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郑良人也心惊的后悔留在这里听到这要人命的话，虞芙裳更是不知道该惶恐还是该感动了。

“……父皇，我们父女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胡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你又在说胡话了。怎么可能一直不分开呢？你总要出宫嫁人的嘛。朕怎么能一辈子把你留在宫里呢？”

“女儿不想嫁人，女儿只想永远在宫里陪着父皇、孝顺父皇。”

“成家这事嘛，看你们心愿吧。现在整个天下都是大秦的，早不再是曾经的还需要公主联姻的秦国时代了。朕即便真的一辈子养你又有何妨呢。”

夜里

虞芙裳完全睡不着，就走出寝殿，坐在宫殿的一处小亭子前吹着凉风，身子靠在亭柱上，惬意的微微抬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

看着贴身宫女极有眼色的在不远处但也有一段距离前停下没来打扰她，心里很满意。

她心里想着：“琼枝，你在天上过得还好吗？我要是代替你当陛下的女儿，你会怪我吗？陛下对我那么好，他可是大秦的皇帝啊。”

“他是大秦的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还封我为安乐公主，他还办盛大的宫宴在所有的朝臣妃嫔皇子公主前正式告知我是他的女儿，他还想加封我为长公主甚至还想给我封地，虽然都被那些大臣们以不符大秦规矩拒绝了，但是他对我的看重和弥补的心我都是能感受到的。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阿父。”

“对了，你不是说咱们是拜把子的姐妹吗？那你的父皇也就是我的父皇。”

“所以，我叫陛下为父皇也不算欺君吧？对吗？”

“琼枝，原谅我吧。”

—

蒙方晏在高家待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因为养伤，他平时在高家也挺沉默寡言的。

当时他为了遮掩自己身份深更半夜闯进高家躲藏却因为伤势自己晕了过去，为了防止闹出太大动静，他才谎称自己失忆。

另外他的伤势也不允许他当日就回府，就这么留在了高家。

这几日高芳唯有空去找蒙方晏时，心里敏感察觉到蒙方晏状态有些心不在焉的，这日用过早饭后，她忽然前来他的小房间道：“第二忘，我，我有事要问你。”

蒙方晏有些意外地看去，看这小娘子如此郑重认真的看着他，他心里却感觉蛮奇妙的，“高淑女请讲。”

这一刻，高芳唯奇异的感觉到面前男子与之前展现给人的气质有很大不同，若说之前还有可能只是稍微受过教育的顶多家世好一些的人，但今日却有种出身不是她能想象的贵公子的感觉。

而她，只是个普通农女。

她心里有些对两人深处阶层可能天差地别的自卑，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她回忆着，“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突然翻进我家的院子，你还似乎被什么人在追捕，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蒙方晏闻言有些惊讶，眉眼微挑，心想，她这是敏感察觉到他是装的失忆了？

“你说我被人追捕？”他还在不死心的装呢。

高芳唯倒没有恼，从发觉他们全家被人骗了一个月后，她已经恼怒过了，这点小儿科，她已经能做到心平气静了。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被人追捕，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的身份也很奇怪，也不太像官府的官差，和你好像没太大区别，都是不敢将自己身份光明正大的暴露的。”

高芳唯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但蒙方晏除了只是一开始稍微惊讶了些许外，之后就恢复了淡定的样子，让她有些失望。

“你被那些人追捕的还受了好重的伤，因为伤口流血再加上你力尽，不等我和父母防备你就已经晕倒了。”

“然后令人可疑的是，等你第二日醒来却拙劣的演起自己失忆的戏码。”

蒙方晏原本还在静静地听着，但不想今日的高芳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突然就这么莽过来戳穿了他一直以来赖在高家装失忆的事情。

有点尴尬了。

他还想下意识的继续自己失忆的人设，伪装迷茫的神情，想说：“淑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这样就显得他更低级了。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是吧！”

蒙方晏脸上没有否定的神色，这让高芳唯更加肯定。

她自顾自的说，“所以，你没有失忆，看你平时偶然间透露的说话表现，行走吃饭等仪态，你家境一定很好，那么，我不相信家世那么好的你，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家，你家里还不能找到你将你接走养伤！”

“而且，我家早在你说你失忆那日便报官了，我不信你家找你时会没有听说！”

“高淑女可是恼恨我伪装失忆欺骗了你和高伯父伯母？”

高芳唯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那，高淑女此来可是要赶我走的？”蒙方晏试探着问。

这次，高芳唯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蒙方晏神情讪讪，摸了摸鼻子，“这但时间承蒙高淑女和令尊令堂对我的照顾，实在感激不尽！现下，我已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告辞了。”

看这人也不算彻底没脸没皮，还有些羞耻心，道德更高的高芳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连忙道：“我也不是那种刻薄之女子，我阿父阿母也没说过要赶你走。只是……”

这次倒是换蒙方晏不好意思了，轻轻笑了。

“此次都得益于高淑女和令尊令堂的宽厚善良的帮助，我这段时间打扰颇多，就算高淑女不提此事，如今我也早该离开了，毕竟我不是高家人，一个成年男子一直非亲非故的留在这里，高伯父伯母也年纪大了，种田养家实在辛苦，却还要给我足够的衣食，还给我花钱看伤。此次帮助，实在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