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秦】情定三生：还珠公主

等李承叡从宫里当值回来后，却发现府里气氛不对。

陇西侯老夫人在乐呵呵的听着媒婆一张巧嘴在介绍，“老夫人，咸阳家世好的适龄未婚贵女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找妾可是问对人啦。柳家的女公子，柳含月，年方十八，诗经楚辞样样能诵能唱。他们家就在咱们咸阳不远的县里做县令，历代都有人做官的，与贵府也算是家世想当了。”

老夫人却甚为挑剔，“老身要给我李家长孙选妇，以后是我李家一族的当家主母，不想娶来一个只知道读情诗哀怨唱曲的。只知道这些没啥用。”

媒婆也理解，接着道出她脑海里的其他适合的女郎，“方家的幼女，方雪琴，年方二十，家里祖辈都是老秦人，父兄都有军功，年幼时还跟着父兄四处征战，性子大方，做大家主母再适合不过了。”

老夫人却不想长孙孙媳妇也是个武将家的女儿，他们家就是武将世家，一家子武将娶回来让小夫妻俩整日打打杀杀的嘛？

“这女郎家里排行最小，父母最是娇惯，八成整日里在家里舞刀弄枪呢，我这是娶孙媳妇儿呢，还是找了个女将啊？老身想要个知书达理的，持家有道的。不想以后家里鸡飞狗跳的，若是我李家娶了她，以后府里也休想安宁了，不够让其他人家笑话的。”

媒婆微笑着再接着继续介绍，“还有王家小娘子王惠桐，年方十九……”

“哎？承叡？快过来，过来。”

李承叡正打算回自己院子里呢，但听到大母（祖母）这样唤他只好无奈的过来，“大母。”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宫里任职嘛？宫里那么安全，那么多勋贵家的子弟，平时保护陛下也不需要你们，你这如何伤到的？”

李承叡看着衣服上沾上的血液，刚才就是注意到不想大母看到担心。

李四已经抢先答道：“是宫里安乐公主因为之前在上林苑认识了长公子，如今安乐公主正式被陛下给了公主名分，安乐公主与陛下父女相认前曾在咸阳有一个结伴姐妹，公主就想拜托公子帮忙找到她的姐妹。还别说，公子还真的偶然间找到了一点线索，只是那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刺客，比公子先认出他来认出了公子，就要跑，公子觉得不对，就带着奴婢去追，谁知道他还有暗器，然后就……”伤到了公子。

“阿四！”

“老夫人，阿四没有照顾好公子，老夫人罚奴婢吧。”

老夫人担忧的不得了，唉声叹气的颤颤巍巍的执意要送长孙儿去他那赶紧上药换衣服。

“那安乐公主怎么回事儿？怎么之前老身根本没有听过。”

老夫人年龄大了，大多时候在府里待着，而且甚少有人来李家与她聊天，说说宫里的或者咸阳其他人家的事儿。

对于二世陛下最近新认回一个公主消息还不太灵通。

脑子里想了想，似乎前段时间的确听过一耳朵什么“公主”的话，但没听完。

“安乐公主是陛下刚刚认回没多久的，之前一直流泪民间了，现在公主长大了就来咸阳寻找陛下，已经与陛下父女相认了。本来陛下还想破例封她为长公主还想给她汤沐邑，但是被朝中的大臣谏言拒绝了。”

老夫人叹道：“原来如此。”

“那公主怎么就让你去帮她找什么姐妹啊？”

“安乐公主当日和她的姐妹一起去的上林苑去见陛下，但那日实在不巧，遇到刺客来刺杀陛下，刺客不敌逃跑时还掳走了公主她们，公主幸运的被救下，但公主的姐妹却被掳走下落不明了。然后公主在宫里一直想再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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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这时辰你不需要当差吗？我不会耽误了你的正事儿吧？”

虞芙裳掀开帘子，探头往外忍不住问道。

郑天泽却在前边安安稳稳的架着马车，回头笑道：“不会，我这差事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算是姑母不吩咐，我也会听公主殿下您的差遣。”

这般奉承话却让虞芙裳得意不已，下巴更是微微抬着，但脸上难以收下去的笑容却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这是郑良人娘家侄儿，年纪不大却靠着姑母是皇帝妃嫔的缘故也当上了此前根本当了的只有勋贵子弟才能进宫当的郎官。

郎中令统郎卫，郎官在皇帝身边听用，除了护卫职责，还要帮皇帝办事跑腿什么的，总的来说就是跟在皇帝身边。总会有人当值个几天就会请假在家玩，反正也没什么要求。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虞芙裳是第一次来到咸阳狱，里面气味刺鼻难闻，她强行忍着才没有吐了。

郑天泽却走进之后，让人带着，然后领着虞芙裳看到有一个男子被捆绑在柱子上。

虞芙裳微微一愣，实在是不记得此人是何人。

她往前走去，想要仔细看看，却只看到他似乎已经被上过刑，摸样普通寻常，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这是昨儿个从咸阳乡下被人发现抓回来的。”

“说起来，他之前一直就在咸阳里躲着，只是东躲西藏的，偶然被李承叡发现，这人平时便做些偷鸡摸狗甚至杀人犯法之事，逃跑保命本事不少，与李承叡纠缠一番后，知道自己在咸阳里是彻底暴露了，就连忙跑去乡下。但他行迹鬼鬼祟祟，就有乡人看他不像是好人将他绑了送官了。”

“然后没怎么审，就知道他便是先前去上林苑刺杀陛下的刺客！”

“他和其他刺客明显是一伙的，他一定知道殿下您那位失踪的结拜姐妹的消息。”

“大秦法律非常完善，像这样敢刺杀陛下的为死罪。但既然公主还想打听那位小娘子的消息，大可先在其被执行死刑前严刑拷打从他口里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公主想要赐他脸上刻字、削去鼻子、还是斩去脚趾、活着割断舌头？哦，我忘了，还不能割舌头，要不然他没法说话就遭了。当然还有其他刑罚，比如砍他根手指？”

自有人去将那刺客弄醒，那刺客已经经受过一次鞭打，已经被人拷问过‘虞芙裳’的下落。

“这是安乐公主殿下！公主亲自来问你，公主的结拜姐妹到底被你们这些人弄到了哪里去了！还不快说！”

那刺客欲哭无泪，“公主，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当日，我们几个弟兄四散逃命，我扛着那个小娘子，因为走在山林里实在不好走路，就将那个小娘子给丢了，至于是否早被野兽吃了，小人是完全不知情啊。”

虞芙裳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将那个小娘子的话当成耳旁风！早知道当日我们竟然掳公主当人质我们绝不敢啊！”

那刺客不自觉想起了当时扛着熊琼枝时，她说的：“放了我，我是皇帝的女儿，是大秦的公主！你敢抓我，我的姐妹见到陛下后陛下一定会派人来找我的！快放了我！”

刺客无意间吐露了虞芙裳的身世，这让心思敏感的虞芙裳立刻绷紧了弦。

刺客只知道自己要死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逻辑有问题。

虞芙裳眼神冷厉之色一闪而过，心道：“不好，他知道我是冒充的。这人是掳走琼枝的那个，他肯定知道琼枝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这会儿他被死亡的威胁影响了脑子，不能让他再胡说下去了，绝对不能揭穿了我的身世！”

郑天泽看向公主神色似乎不对，还以为公主是不愿相信结拜姐妹可能被野兽吃了的消息中，轻声开口，“公主？”

这让虞芙裳惊了个激灵，心里更是怦怦直跳。

听着这刺客胡言乱语的求饶，她咬了咬唇，怎么让他赶紧闭嘴呢。

“公主打算赐此人什么惩罚？他害死了无辜的虞小娘子，只是砍掉他的头也太便宜他了。不妨也将他丢给饥饿的老虎？以牙还牙，报仇雪恨！”

这会儿那刺客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疑惑的道：“你不是……”

“本宫想好了，他的同伙之前还威胁我若是再胡乱嚷嚷就拔掉我的舌头，还要将我和我的姐妹一起卖给女闾（青楼）！”

刺客已经懵了。

“既然如此，就将此人的舌头先拔了！快！”虞芙裳强硬打断冷声命令。

自有人拿着家伙就去已经恐惧的失禁的刺客面前扒开他的嘴。

虞芙裳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她现在紧张的甚至有点腿抖，但还是强自镇定，心里似乎还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决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活！”

“公主。”

她看着小吏眼也不带眨的就将那拔出来的血琳琳的舌头丢到一个盆里，心里害怕的不敢看。

她只觉得这里哪哪都不适，此人不死，她心里难安，盯着那满嘴鲜血的刺客，她的话语冷酷而残忍，像尖锐的冰凌，“他们害死了本公主的姐妹！本公主要他现在就死！”

她不敢看那人拿着大刀向那刺客要害之处砍去！

确认那刺客死的不能再死了，她又咬牙切齿道：“本宫的姐妹被他们害的被山林中的野兽吃掉，以为丢了条命就能告慰芙裳妹妹的在天之灵吗！做梦！将他的尸身剁碎喂狗！”

“遵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