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科幻文5

吃完田柾国准备的早饭，我紧赶慢赶地到了公司，开始勤勤恳恳的工作。

最近研发公司又推出了新型的AI。

新到手的AI都被送来这里按照买主的喜好吩咐装扮。送走几个比较挑剔的客人，我和同事都累得尿遁，去厕所醒醒神。

“大后天是我家金毛两岁生日，刚好碰上休息日，你要不要来看看它？”

同事在洗手台照着镜子，说道。

宴华岁“都两岁啦？当然得去，也不知道被你养得多壮实了。”

“也不算壮吧，就是吃得多。”

同事笑道，“养金毛嘛，被吃破产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金毛，我就想起家里的田柾国。

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家会不会孤单。

宴华岁“好想快点下班回家…”

我洗着手，小声嘀咕道。

同事耳尖听到了，打量着我的神色，揶揄道，“之前你还和我说家里没人，回去没意思，在公司加班还能多赚点钱。”

“怎么？瞒着我有什么情况呀？”

宴华岁“你想什么呀！”

我开玩笑似的把水甩到她身上，笑骂。

宴华岁“家里有一个要照顾的人，当然想快点回去。”

宴华岁“就像你，你一下班就飞溜，还不是因为家里有只小金毛，心心念念着吗？”

“不不不，你不了解我。”

同事笑着反击，把水甩到我手臂上，“就算没有小金毛，我也不会在公司久待，就摆烂，在家里平躺都不会加班。”

“不过岁岁，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隔壁部门的那个小帅哥吗？我看他对你真的挺好的。”

宴华岁“得了吧，你见过他对哪个女生不好？宁缺毋滥，我又不是一个人就过不下去了。”

我要的是唯一，做不到就不要。

同事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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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家里乖乖搞完卫生的田柾国就自检了一下自身程序，确定一切都没问题之后，就开始想念宴华岁了。

AI的脑子里装了个内容量很大的录像程序，和宴华岁相处得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触碰都在不断放大和重播。

他的内存是一张白纸，干干净净。

对世界的感知只有文字的概念。

唯独宴华岁是生动的，鲜活的，具体的。

像是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

反反复复地播放共处的每一帧，一点一点地填充他过于空白的内存。

田柾国的大脑再次响起了激烈的警笛声。

“咔咔——”

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铁制品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田柾国的思念。

带着对世界的好奇，田柾国站起身，透过猫眼往外看。

原来是一个AI正在被穿着回收站衣服的工作人员拖拽着。无神的眼睛闪烁着蓝色的荧光，而手臂的铁制关节已经突破皮肤，暴露在外，电线也被割断，活像个被丢弃的傀儡娃娃。

田柾国全身绷紧，双手用力地拧着衣料。

那个AI的主人抱着手臂，冷漠地在和另一个回收站工作人员说着话。

“刚买了新款AI，缺钱周转。内存已经清空了，你销毁就行，剩下的零件转卖掉，能换多少钱是多少。”

那个AI还没有完全停止运行，一双盈着蓝光的眼在光线下如同含着两汪泪水，声音断断续续，夹带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

“主人…不要丢下…”

那个主人眉头一皱，看了工作人员一眼。

工作人员读懂了她的意思，抬起手里的特制镰刀，直接划断了AI脖子处连接的电线。

那个AI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盈着蓝光的眼睛也不会流出眼泪。

那一刀仿佛同时划伤了田柾国。

他不敢再看。扭过头望着空荡的客厅，室内温度忽然像是骤降了几十度，仿若身处在冰天雪地中，冷得他只想抱抱宴华岁。

主人的身体是温暖的。

一定可以把这种冷意消融。

可她不在。空空的房子就像那个回收站工作人员手里抓着的镰刀，一下一下地，狠狠地割着他身体里的每一条电线。

AI不会流泪，没有痛感，却偏偏拥有可以清楚记录着看过的每个人，经历过的每件事，不能自动删除的记忆能力。

他好想忘掉那个AI流不出眼泪的眼睛。

也想忘掉那个冷漠的主人说得一字一句。

可一切都深刻得忘不掉。

连对宴华岁的思念都无法覆盖这个场景。

田柾国觉得自己好像在被慢慢分解。

迫切地，悲哀地，想立马见到宴华岁。

他的主人，他存在的意义。

占据和支配他全部使用寿命的那个人。

能不能…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