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夏末风光 远方友来

“我那只鎏金的步摇呢？”

永琪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小燕子带着明月差不多快把卧房翻了个底朝天，他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看热闹，“又要送给袅袅啊？你直接把永和宫搬给她算了，还省的找了。”

她头也不回的把一件披风扔了过去，“少在这说风凉话，有这时间你都帮我找着了！”

永琪笑着把披风从头上扒拉下来，拉着她坐下，小燕子不满的打下他搂过来的手“你不干活也别耽误我～呀，你在哪找着的？”

她惊喜的接过步摇在手里晃着，永琪拿过帕子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在那桌子上呢，你一边找一边扔，衣服盖住了当然找不到了。不过吧，你是不是给她东西太多了，怎么对她这么好？”

“你心疼啊？堂堂五阿哥连个步摇都不舍得啊？”

永琪嗤笑一声，“我心疼，哈？”他伸手指了指她鬓边的白玉簪子，“只要你不把这个送人，把什么送出去我都不心疼！嘶，你打我干嘛？”

“我傻啊，这簪子我肯定不能随便送啊！”她抬手摸了摸簪子，自永琪送给她后恨不得睡觉都要戴的簪子，她哪里舍得送人。

永琪颇有些怨念的搂住她，“你是不傻，差点把人直接领永和宫来了，要不是我拦着，现在……”还没说完看着小燕子努起的嘴识趣的避开，举起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就是挺奇怪的，你怎么对她那么好？当初是谁在那吃醋来着？”

永琪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小燕子对袅袅实在是太好了些。当初进宫一定要她进永和宫，永琪劝了好几次都没改变她想法反而结结实实生了场闷气，直到直说‘你前脚怀孕后脚永和宫就进人，生怕老佛爷和额娘不动这个心思是不是？’才算把她劝住，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去了漱芳斋陪紫薇。可从那以后差不多把永和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衣服首饰胭脂好吃的好玩的都一股脑儿的要给袅袅，前两天乾隆赐了三只才运来的大闸蟹，愉妃还没张罗着让小厨房给永琪蒸了就被她兴冲冲的拿去了漱芳斋，说袅袅是江南人才知道蟹味的美，“你还是老老实实喝你的豆汁儿吧！”

“她是宫女，你的这些东西她用不合适，太过张扬了。”

小燕子哦了一声突然有些沮丧，“她是杭州人。年前因为我爹的事情，也被牵连了进去，家破人亡才来京城投靠亲戚的。你说说她一个小姑娘，她又做错了什么？”

小燕子自怀孕后情绪敏感了许多，此时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看着她就想起了我自己，我知道无父无母是一种什么滋味，我也知道寄人篱下又是一种什么滋味，可最难过的是，她的悲剧或许也是由我造成的。”

永琪对于袅袅的底细并不是很了解，此时听小燕子说才明白过来，小燕子是太愧疚了，所以拼命的要对袅袅好，才能缓解一点心里无处安放的歉意。

他想开口安慰说她不必想的这么多，人世间有那么多的苦难我们管不过来，她的悲剧是由父母是由杭州的官员造成的和你我无关。可他低头看着小燕子那一双亮莹莹的眼睛又突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小燕子的可爱可敬可佩之处吗？

这不就是他如此爱小燕子的原因吗？

因为她一直都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因为她一直都一视同仁的悲悯的热爱着人间的一切，因为她一直都同情着、想方设法的拯救着一切苦难，而不是冷心冷情又高高在上的来一句“命运而已，谁过得容易呢？”就心安理得的视而不见。

他咽下了所有所有安慰的话，回头唤着小顺子，“刚皇阿玛才赐下了一段苏锦，颜色太艳福晋不喜欢，你去拿去漱芳斋吧”

八月初二，紫薇生辰。这是紫薇册封为格格后的第一个生辰，乾隆有意要好好替她操办一场，小燕子睡前三令五申永琪一定要早早把她喊起来，他略心软了些等到自己穿戴好要上朝时才喊醒她，还被她气鼓鼓的打了一拳在背上才作罢。

倒不是她一定要早起，只是愉妃看得她实在是太严实了些，一开始她还觉得有点小激动，别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至少她也能感受到愉妃的关心，然而时间一长她又有点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只能盯着她那几朵花看打发着无聊的时间，每天都要送来一碗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偏方熬得汤汁大老远都能闻见苦味，小燕子喝了一次就没忍住吐了个昏天黑地的，但是不敢直接倒掉，后来只好由永琪代劳，她盘腿坐在榻子上拍着手喊着加油，看着永琪眼睛一闭仰头喝下去就痛苦的皱着眉头，喉咙吞咽了一下整个人面如死灰。

小燕子爬过去戳了戳他的胳膊，就被拥过来的永琪抱了个满怀，她才想喊热让他松开，就听见他垂着脑袋在她耳边，“让我抱一会，不然我总觉得亏”

她扑哧笑出声来，索性直接躺倒在榻子上缩在他怀里，闻他身上混合了药香与迷迭香的衣服的味道，也觉得喝药这件事，似乎没那么难了。

于是她也不想和愉妃起什么冲突，就像紫薇生辰这件事她思来想去，与其直说惹得愉妃不痛快，倒不如直接偷溜出去来的容易。

小燕子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天才蒙蒙亮的院子里只有几只鸟声叽喳着寂静，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弯着腰向外走，眼看着快要到门口心情止不住的雀跃，还没来得及直起腰身后就传来了愉妃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这么早去哪啊？”

她吓得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在手撑了一下只蹭破了点皮，就是前一秒惊喜下一秒惊吓害得她心砰砰跳的厉害好久没缓过来劲，愉妃已经有点慌张，大喊着‘山眉宣太医’就急忙走了过来，小燕子连忙摆着手，“不用不用，不用宣太医”

“什么不用宣太医，你脸色这么白，万一出点什么事”

小燕子心里呵呵笑了两声，心想着要不是你吓我一跳我至于如此嘛，但还是压制住了不满脸上堆了笑打着招呼，“额娘不用担心”

“什么不用担心，你不担心他我还担心呢，你以为这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担心了”小燕子有些无奈，“我已经千小心万小心了。”

“小心你还摔”

“害”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有什么的，那我在大杂院的时候，那些姐姐嫂子们怀孕的时候又是挑水又是做饭的也都没什么事，生下来的孩子各个活蹦乱跳的壮实的很呢！”

“那能一样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小阿哥，将来至少也会是世子，怎么能跟外边的野孩子相提并论！你也要记着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什么乡野村妇，你是福晋！”

小燕子最烦有人看不起她曾经的身份，脸上的笑也挂不住绷了下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人家一连生好几个都好好的，宫里的娘娘们各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又有几个能生下……”

她立刻噤了声，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嘛，低着头不抬头看也能感受到自己头顶的低气压，愉妃大口呼吸着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回去歇着吧”

“额娘，今天紫薇生辰……”

“生辰年年都能过，她就这么着急这一年吗？”

“不是，可是明年她就出嫁了啊。额娘，我就去看看。”她扯了扯愉妃的袖子想尽力服个软，却被愉妃直接拒绝，“不行，那人太多了，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不是，那前几天永和宫不也都是人嘛，也没见你说人多啊”

小燕子忍不住吐槽，别人一口一个‘贵妃姐姐’喊着的时候也没见你乐意啊。愉妃却突然乍了毛，“你在怨我？你觉得是我对这个孩子不好？你觉得是怪我害了这个孩子？”

“我，我没有啊”小燕子艰难的解释着，愉妃却根本听不进去，“哈，怪我，都怪我！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是我不想护住她吗？我难道不是最疼她的最难受的吗？我千方百计的想要护好她，我是最不舍得她的啊！”

小燕子无奈的点着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自己的需求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着他呢！

因为药对孩子好，所以即使苦我也得喝；因为孩子需要营养所以哪怕我吃饱了还得继续吃；因为害怕孩子有什么闪失我每天只能在这个院子里走来走去，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残废了，我为什么要整天就对着这些树啊花啊发呆啊！

我没有不爱他，我也千方百计的想对他好，想护好他，可我不能因为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就完全放弃了我自己的生活！

因为这很可怕，没有人是不求回报的，当我为这个孩子付出了全部的时候也会期盼着让他回馈给我全部，可他不会把一切都给我的，我也不想要他的一切。”

她急促的呼吸了几下，福身道了句‘额娘告退’转身走出了永和宫。

紫薇的生辰宴特意选在了御花园，千秋亭边的紫薇花开得正盛，一群姑娘们立在树下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袅袅最先看见她，笑眯眯的跑了过去甩了甩帕子，“姐姐你可来了，紫薇姐姐念叨你半天了呢！”

小燕子见了袅袅就觉得高兴，一身樱粉色的宫装衬得人愈发的娇艳，鬓边插着朵才盛开的秋海棠张扬着青春的明媚，紫禁城的风水养人，整个人白里透红的褪去了初来的胆怯多了几分妩媚，小燕子欣慰的拍着她的手，“我们袅袅就是好看！”

“姐姐！”

小姑娘得了夸奖有些羞涩又忍不住开心，搂着她的胳膊就向里走，站在一旁的格格福晋们见小燕子来纷纷行了平礼，小燕子难得见这么多人，不由得有些兴奋，“今天这么热闹啊。”

“何止呢！皇上真的很宠紫薇姐姐，刚刚一大早身边的路公公就来宣了旨，赐了好大一堆东西呢。什么珍珠玛瑙、金子银子绫罗绸缎的，光是礼单就念了长长一串……”

她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小燕子看着她那双亮着光的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个小财迷！”

“我没见过嘛，现在可算是知道为啥人人都想当皇帝了，这纸醉金迷的真是富贵！”

袅袅摇着头感慨，小燕子已经看见了紫薇，她一个人站在树下似乎在想什么，被小燕子蒙住了眼睛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

“想什么呢大寿星？”

小燕子转了个圈和她靠在一处，紫薇见是她满脸惊喜“我还怕愉妃娘娘不放你出来呢”

她撇了撇嘴，心想这和不放出来也不差啥了。

“怎么了，你不会还因此和她吵了一架吧？”紫薇看着她的脸色有点担心，“不是说了以后要尽量化干戈为玉帛，我生辰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来就不来了，也不能”

“怎么不是大事？她逗鸟养花剪那些树枝子就是大事了？皇阿玛又没禁我的足，她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她这不是担心你吗”

“打住，她那是担心她孙子。”

“是男孩啊？”紫薇重点抓的很奇怪，小燕子呵呵两声，“愉妃娘娘求来的。我们那小祠堂的香火就没断过，白天还要被她拉着在那求神拜佛，下次我一定让永琪去，我看到最后老天爷会听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还是愉妃念叨的儿子。”

紫薇想着这母子俩各执一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拉着她坐在长椅上，“好啦，从你决定回宫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这日子肯定是鸡飞狗跳的。等到孩子出生了不管男孩女孩她肯定都会宠的不得了。不过啊，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小燕子立马来了兴趣，紫薇神秘兮兮的附耳过去，小燕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欣荣喜欢那个吹笛子的人？”

“你小点声！”紫薇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她肯告诉我们就说明信任，你喊这么大声多难为情。”

“我没想到嘛”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那天宴会上我就瞧着这两个人不一般，不过看起来也是天作之合，那天的舞和乐实在是让人念念不忘。如果真能成了也是一段佳缘。”

“那就做媒呗，这有什么难的，不会那个人家世不行欣荣家不愿意吧？”

紫薇摇摇头，“错，是太好了。那是皇后娘娘的侄子，那拉大人的长子。”

小燕子不由得有点疑惑，“那不就更好了嘛，她们家一心想攀高枝儿，做不成皇子福晋嫁给皇后侄子也不算差吧。而且皇后我看当初不也挺喜欢欣荣的嘛，找个人说一说我估计就成了”

“这媒你去做吗？”

紫薇盯着她问，“法事那件事你已经得罪了皇后，她怎么会听你的话，只怕咱们去了反而帮了倒忙。皇后一激动直接给侄子寻了亲事怎么办？”

小燕子还真没想过这一点，此时冷不丁的被问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歪着脑袋正想着对策就听见不远处一阵骚动。

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红的绿的粉的各色的衣服挤在一起到处跑着，尖叫声很快压过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袅袅已经跑了过来，“姐姐，有刺客！”

“刺客？！”

小燕子被吓了一跳，但不知道怎么的又隐隐有些激动，看着那一群连刀都没拿过的格格后妃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保护欲，一把拽过袅袅在身后就向前走了过去。

即使永琪和尔康都不在，侍卫们也早就已经冲了过来，一团团黄色将人围得密不透风的，剑光凌厉的反射着阳光，晃的她看不清‘刺客’的模样。

只能听见声音，叽里呱啦的一句话都听不懂。

小燕子的好奇心被彻底的激起，然而才向前走了一步就被袅袅拉住，眼睛里惊慌失措的祈求着她别往前走，小燕子爽朗一笑，“怕什么，那么多侍卫摁着呢。”

“可他是个黄毛的怪物！”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刺客’又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响，甚至挣扎的站了起来，姑娘们瞬间又叫出了声，纷纷向后退着躲着这个高大的蓝眼睛黄毛‘刺客’。

他举着手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剑声音也大了不少，不停的喊着‘stop！stop！’

有点耳熟，好像有一次她听永琪也这么说过，有天回来不知道怎么神神叨叨的捧着本书在屋里转来转去，她不耐烦的想夺过他的书，永琪就是这么一边笑着一边向后退的喊着‘stop！stop！”

他是那个什么国来的使臣，接替郎世宁的宫廷画师！

小燕子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永琪和他提过的人，说是虽然这一趟双方不欢而散，但对他来说还是有点收获的，“新来了一位宫廷画师，就是郎世宁师傅的徒弟。”

“啊，那个白胡子老头？”

她看着眼前这个蓝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慢慢将郎世宁的白胡子想象到了他身上，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笑。于是更不害怕的向前走了过去，“把人放了。”

“格格？”

“他不是什么刺客，他是新来的宫廷画师，叫班，班什么来着？”

“班杰明！你认得我？”

他一脸激动的要去握小燕子的手，侍卫们又连忙冲了过来，小燕子向后退了一步摆摆手，“听人说起过，你是郎师傅的徒弟是不是？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呢！”

说着她摆了摆手让人散去，侍卫们明显还不是很放心，小燕子无奈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画板，“就他手里这个，能杀人还是能放火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燕子语气拔高了几分多了点威严，侍卫们齐齐道了句‘是’散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常在大喊了一声，“他就算不是刺客，也是外男。怎么能进内廷，也该杀！”

侍卫又要冲上去，小燕子不耐烦的瞥了过去，“都说了是宫廷画师，给你画画的”

“可他进了内廷，我们身为皇室中人，怎么能见外男，如此奇耻大辱，我不如死了算了！”她哭哭啼啼的抹泪踉跄，身边的姑娘们也跟着开始啜泣，小燕子一开始还想安慰几句后来实在忍不住，指着那边的太液池笑，“好啊，那你去跳河啊。你看皇阿玛记得你是谁吗！还礼仪之邦呢，人家千里迢迢来到我们大清我们不说款待，难不成还要刀剑相向？人家什么都没干你就要死要活的，也不嫌丢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有”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九举着手大喊道，“小燕子姐姐我知道这句！五哥哥教过我”

“对，就是这句！”她冲着九格格招手，“小九，到姐姐这来。”

小九挣脱开身后嬷嬷的怀抱向她跑了过去，她笑眯眯的帮她理了理衣服，“挺胸抬头，拿出咱们大清格格的气派来！”

小九重重的应了一声，紫薇已经跟着附和道“还珠格格所言极是，大家都是天家贵女，一举一动是皇阿玛和大清的面子！”

“Pearl Princess？”

“啊？”

小燕子转身不解的看着这个外国人，他大概比永琪还高些，此时低着头看着她，于是猜测道“你在喊我？我听不懂”

班杰明连忙道歉，“我，我不知道，还以为你能听懂。我，我就是想谢谢格格救了我。”

他大概是还对大清的礼仪不是很熟悉，手摆弄了半天也没做对动作，有些局促的搁在身边不停的蹭着衣缝，惹得小燕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还有人也不会行礼！”

“我”

“没事没事”小燕子满不在乎的拍在他肩膀上，“我也不喜欢这些规矩，一直也学不会。人和人之间要这么多礼节做什么。你想感谢我我已经知道啦，不过我小燕子一直都是侠女，路见不平是肯定要做的呀！”

她爽朗的大笑出声，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映着光芒，看他实在是过意不去又指了指那边抱着小九的紫薇，“你要真是过意不去，不如给我们画个像？今天紫薇生日，我这个姐姐借你这个花献献佛怎么样？”

虽然后半句没太听懂，但班杰明也明白她的意思，连连点着头就跟着她走了过去，紫薇看着两个人走过来十分的惊讶，小燕子笑眯眯的解释，“他是永琪好朋友，给你送个生辰礼物！”

“你是永琪朋友呀？我这位五哥哥朋友认识的可真不少”紫薇揶揄的看了一眼小燕子，欣然接受了这个生日礼物，和小燕子并肩坐在亭子的石凳上一手拉着小七一手抱着小九，让班杰明画了一幅画。

那是乾隆二十六年的夏末，绯红色的紫薇花瓣摇曳在半空中，一对喜鹊停在檐边叽喳的叫的欢快，身后的合抱粗的槐树耸入云天，遮住了一片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