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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游子归家 俟待桃夭

新还珠格格之桂堂春

赐婚的旨意传到宫里的时候,乾隆一行已经从南阳启程,一群嫔妃坐在慈宁宫里都一脸的惊讶,愉妃脸上的表情变化更是精彩,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呢?指婚给西林格格?”

小路子陪着笑打钎“诶呦娘娘,千真万确。这会子估计纳采礼都办完了。五阿哥已经领了旨意去了西林家拜见岳父母了,还在鄂尔泰大人灵位前行了佳婿礼,板上钉钉!”

愉妃还想说什么,皇后冷哼一声“愉妃妹妹可别得了便宜卖乖。西林家的女儿那是名门闺秀,祖父是三朝元老,叔父是镇北大将军辅国公,听说人又才貌双全温柔娴静,怎么妹妹还觉得配不上永琪了?”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愉妃慌忙解释着,面向太后一脸焦急道“臣妾只是觉得,永琪怎么会答应呢,我寻死逼他都不得,他怎么可能会同意指婚呢?那还珠格格呢?”

太后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小路子按着乾隆的嘱咐开始胡诌“当时五阿哥遇险,幸为西林格格所救,住在了西林将军府一段日子,结果还珠格格大发雷霆离家出走,两人这一路上大吵小吵都不断,感情渐渐的也磨的差不多。后来南阳大雨西林府更是协助五阿哥出了不少力,皇上感极西林家的功劳,于是下了赐婚的旨意。”

太后半信不信的捻着佛珠面无表情,愉妃倒是放下了心,她猛地听说赐婚的时候还以为是小燕子出了什么意外,倒不是她有多担心这姑娘,只是逝去的初恋对于男人的震撼太大,以永琪的性子一辈子走不出来都正常。如今听说是感情不合分道扬镳,那就说明自己这儿子终于认识到了小燕子的不合适,终于能够回到正轨上来。

而表情最精彩的当属皇后,进了坤宁宫还心焦的在屋里转着圈,容嬷嬷跟在她旁边慌得头都快晕了才听见她问,“容嬷嬷你信吗?他俩吵架,小燕子走了?本宫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本以为解决了一个欣荣,没想到又来一个西林格格!这下子愉妃,只怕是乐的连嘴都合不上!”

愉妃的确高兴的不得了,从听见永琪进了河北就开始张罗,带着人把永和宫上上下下打扫了一个遍,让小厨房备了一桌永琪爱吃的菜,一天要在神武门内转悠了好几回,才终于听见了车马已经进了正阳门的消息。

“皇上说是不用后妃迎接,但奴婢听老佛爷身边的姑姑说,西林格格是乘喜轿进的京,嫁妆得有好几十辆车马拉着。按皇上的吩咐大婚前都和紫薇格格一同住在漱芳斋。”

“漱芳斋?”

“额娘!”

愉妃惊喜的向宫门望去,永琪正跑着进来,大大的灯笼随着风飘,晃得她甚至有些看不清永琪的模样。

眼睛已经湿润,她激动的应了一声,永琪已经跑到她面前,一弯腰就要行礼连忙被她拉住,目光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个遍,先是扯扯他的衣服问问他冷不冷,又摸了摸他的脸说他瘦了好多,最后手抚过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额娘,我好着呢”

她哽咽的点头,抬头看着高出了小半头的久别重逢的儿子,红色的皇子团袍衬得他丰神俊朗,握住他伸过来替她抹泪的手摩挲了两下,“受苦了孩子,你看看你这手都糙了好多”

永琪满不在乎的晃了晃反手握住愉妃,拉着她向屋里走,“额娘您不用担心,男人的手哪有那么金贵。”

“那你还瘦了呢!”

“我这叫结实了,别说骑马射箭了,就是上战场你儿子也是刀枪不入的!”

“呸呸呸!什么战”

“呀额娘,竟然有奶皮糕!”永琪插科打诨的换了话题,揽着愉妃坐下,绰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嘴里,满足的眯着眼偎在她肩上,“我在外边的时候就天天想着额娘做得奶皮糕!天天就和他们说您做的有多好吃,馋得小燕子”

他连忙闭了嘴,小心翼翼的看着愉妃陡然变白的脸色尴尬的舔了舔嘴唇,“还有不额娘?我这么多天才吃到您可不能再唠叨说吃多了伤牙啊!”

愉妃扯了扯嘴角,一边把另一碟推过来一边给他倒茶,看他吃了差不多才斟酌的开口问“你和那位西林格格是怎么回事啊”

永琪紧张的咽了口茶,“皇阿玛已经下旨赐了婚,这个月底就是您的儿媳妇儿的啊”

“那小燕子呢,你和她”

他慢悠悠的放下茶杯,“额娘,我要是你现在肯定不会这么问。”

问小燕子不是属于自讨没趣吗?指婚的事情板上钉钉,是打算问出儿子伤心事还是生怕他不会余情未了旧情复燃?

愉妃怔怔的看着他,永琪叹了口气打算再说得清楚些以防愉妃想不开再去漱芳斋找事,然而还没开口乾隆身边的小太监已经跑了过来说皇上宣他去养心殿,于是他只能拱手道了句安便匆匆向养心殿而去。

“娘娘?”

“刚刚永琪没来的时候,你说漱芳斋怎么了?”

“皇上下旨让西林格格住在漱芳斋待嫁,还让内务府置办了双份聘礼,一份往南阳,一份送去漱芳斋;还有一份嫁妆也在漱芳斋。”

“这么多?”

“你说皇阿玛把这一车车的都堆在漱芳斋,我都没地方施展拳脚了!”

小燕子捧着脸看着被塞的满满当当的院子发愁,“要我说皇阿玛就是太客气,这我顶着西林格格的名字,聘礼就送到西林家去好啦!我总不能抢了人家的名字,还要霸占人家的钱吧?让人家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紫薇立刻拍了下她,一脸严肃,“路上说了多少遍了,宫里不是外边,你现在就是西林格格,是从南阳一路迎娶进京暂住在漱芳斋等着大婚的未来的五福晋。”

“好啦好啦我知道”小燕子做了个鬼脸揽住她,“就是对不起你啦,我这把院子塞得这么满,你的嫁妆也进不来,还得让你等明年开了春才能成婚。”

“我不着急,你对不起晴儿才是真的。为了能稳住老佛爷,晴儿又入了宫甚至都没敢提和萧剑的事,我看啊没个一年半载的老佛爷是不会放晴儿出嫁的。”

“唔,那这样的话,你俩倒可以差不多时候成婚,到时候结个亲家也不错!”

小燕子一贯爱天马行空,紫薇踩了她一下害羞的别过去脸,明月和彩霞正端着茶进来,听见了又哭又笑的,“咱们真为格格们高兴,就是格格们到时候都走了,漱芳斋的院子也就空了。”

眼看着两个人快要哭出来,小燕子连忙松开紫薇一手拉着一个,“诶呀哭什么。永和宫能有多远我到时候天天跑回来要喝你们的茶吃你们的点心呢!”

“那可不行,那愉妃娘娘能”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凳子急匆匆的跑进来,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格格,愉妃娘娘身边的姑姑来了,说是请西林格格去永和宫小叙。”

小燕子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请我?小叙?完了完了,她不会知道了吧?!是不是永琪招了?我就知道,他保证的信誓旦旦的,一见到他那个额娘就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紫薇摁着她乱挥的手冷静的分析着,“你别先上来就把永琪骂一通。我猜愉妃娘娘应该不知道你是谁,真知道了估计就直接杀进漱芳斋了。更何况,不管你是谁,以你如今的身份,她都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去了也好,免得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小燕子深呼吸一口气,“明月,你去把我卧房的锦盒拿过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会会她去!”

京城要比南阳还冷些,长街上的人极少,只有三三两两低着头前行的宫女和太监路过,所以一路上她穿着白绒披风倒也没被人认出来,一路无事的走到了永和宫门口。

距离她上一次来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当初郁郁葱葱的树叶已经落了大半,院子里的紫藤萝树褪了铺天盖地的紫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褐色的藤蔓缠绕在宫柱上落着晨起还未融化的白霜,平添了几分冬天即将到来的寒意。

小燕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腿进了永和宫的大门。愉妃正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金丝萝炭燃着白雾缭绕,听见门外的通传声慢悠悠的抬起了眼,笑意却百转千回的僵在了眼角。

“怎么是你?”

小燕子恍若未闻,恭恭敬敬的甩了甩帕子福身请安,“愉妃娘娘吉祥”

梦魇般的声音惊得愉妃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瞧着白烟朦胧间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小,小”

小燕子站直了身子挥了挥眼前的白雾,笑盈盈的看着她“愉妃娘娘,我如果是您,此时此刻一定不会喊还珠格格的名字。”

额娘,我要是你现在肯定不会这么问。

永琪的提醒伴着小燕子的声音一同回荡在她耳边,愉妃捏着帕子坐直了身子,沉默着在努力消化着眼前的事实,小燕子向前一步微躬着身子把手里的锦盒递了过去,“杭州织锦天下闻名,永琪说娘娘爱穿青绿色,所以买了几匹。娘娘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随便赏了谁也行。”

愉妃惊讶的接过她手里的锦盒,水绿色的绸缎光华耀人,彩线勾勒着萱草花纹,金丝浅浅穿过形成一道暗波,既奢华名贵又不至于太过于张扬,正符合她的身份,看得出来是用心专门为她选的礼物。

她实在是想不到小燕子会有这样的心思,当初南巡回来的礼物她也见过,一大堆不知道从哪个小摊贩上买来的簪子钗环兜了一个大包袱往桌子上一放,掂着是挺沉,可没有一个是她能看上眼的。偏偏还要自作主张的往她头上戴,戴的歪七扭八的不说,还扯掉了一长绺头发……

愉妃想着想着就觉得头皮有点紧,更觉得小燕子成长了许多,送的礼物让人满意不说,还知道了不强求人去收,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你出去了一圈倒是长大了不少”

小燕子多少有点受宠若惊,本能的就想找永琪,目光在永和宫里不停的转着圈,愉妃瞥了她一眼招手让她坐下,把桌子上永琪还剩下的两碟果子向前推了推,招呼着她吃茶“永琪被他皇阿玛叫走了,我叫你来是想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儿长什么样,没想到还是你。”

她尴尬的笑了笑想着对策,愉妃倒是一脸平静,“不过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没看清,那慢悠悠走路的端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福晋的风范了,我还想着这世家大族的女儿就是养的不一样,如此的懂规矩。”

小燕子低头扭着帕子不吭声,愉妃对她终于不再咋呼非常满意,眼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当初凝香丸的事”

“娘娘不用挂念在心上。您是永琪的额娘,我救您是应该的。”

小燕子抢先表白免了愉妃上对下道谢的尴尬,她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你这句话说的对,我是他额娘,儿行千里母担忧。听说他看不见的时候我是坐立难安恨不得替他受这个苦,多亏了你在他身边照顾。”

小燕子十分不习惯愉妃夸她,连忙摆着手,“我陪着永琪是应该的,毕竟当初如果不是我惹祸的话,他也不会追上去落入了圈套,也就不会受伤。都是”

“圈套?”

愉妃的声音陡然升高,小燕子吓得站了起来,“就是我太莽撞迷糊了,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永琪替我挡了”

“我就知道!永琪一向身体好好地怎么能说看不见就看不见,原来还是因为你,这孩子还在信上骗我说是自己摔到了。小燕子啊小燕子,你能不能放过永琪啊?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没少为了你吃苦,被你骗出了宫去还要受这样的罪,你是专门来折磨他的吗?”

小燕子震惊的看着愉妃川剧变脸似的脾气暴发,又惊又气“我骗他出宫?您自己去问永琪,他是不是自己主动要出的宫!”

“那也是你使的心计!”

小燕子气不打一处来,“我使得心计?愉妃娘娘不要总是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难道不是要靠假上吊来逼迫儿子娶自己满意的儿媳妇?我的确让永琪受了伤,可那是我无意的;而你呢,你就是专挑他的弱点,你就是在利用他对你的爱来伤害他!

愉妃娘娘,你难道不是专门来折磨他的吗?”

“你!我要去告诉皇上、告诉老佛爷,什么西林家的格格,你先冒牌成金枝玉叶,现在又想冒充大家闺秀当福晋,这是欺君之罪!”

愉妃气得从软塌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永琪正急匆匆的跑进来,愉妃一下子有了底气,靠在软塌上轻蔑盯着小燕子,“永琪,你看看你要娶的好福晋!”

永琪没理,反而拉了拉小燕子的袖子,她看都不看只高傲的昂着头迎着愉妃的目光,“娘娘,您刚刚说我长大了我不否认。从前的我也许会对您的苛责而难过或者是生气,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你还不值得。

还有,我是西林格格这件事,对于永琪百利而无一害,您别再害他了!”

说完她福身行礼告退,对永琪的呼唤置若罔闻,一把甩开被他扯着的袖子,大步流星的踏出了永和宫。

永琪无奈的看着小燕子的影子消失在宫门尽头,面色不耐的看着气得发抖的愉妃,“额娘,你们非要这么的剑拔弩张吗?”

“剑拔弩张?她刚刚什么态度你没看见?当真是被小燕子折腾的瞎了眼,我看压根还没好呢!”

说完才觉得不妥,生怕真因为自己这句话再冲撞了什么真让他的眼睛再看不见,永琪仿佛不在意一样笑着揉了揉眼,“我的眼睛就不劳额娘费心了,我要娶谁也请额娘别去关心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娶谁不要我关心?她小燕子顶了西林格格的名头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亏我还觉得她稳重了不少,还是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没规矩模样,好的没学到倒是学会了那些格格的傲劲,比之前还猖狂张扬了!”

永琪一点也不恼,反而附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就是她应该的成长,不再去在乎那些和她没关系的人的评价,也不再去强求让所有人都喜欢她,甚至忍气吞声。

额娘,我已经看明白了。你们两个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说到一起去,那就都放过彼此,眼不见心不烦,谁也别招惹谁了行不行?”

“永琪!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那么倔!”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额娘您这句话说的也对,从前我会为了小燕子说走就走,现在我也会,将来依然会。如果额娘不能自己想开放过小燕子,那我保证您还会再失去我一次,彻彻底底。”

愉妃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腿一软瘫坐在了塌子上,永琪先喊了宫女来照看着又拱了拱手告退,自己转身去了漱芳斋。

冬天的夜晚要比夏天来得早了许多,永琪提着盏灯笼奔跑在他曾经走过了无数遍的长街上,北风呼呼的刮着脸疼,月光朦朦胧胧的扯着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望着长街尽头闪烁的灯笼光火慢慢的停了下来。

漱芳斋的牌匾在皎洁的月光下散着清辉,断断续续传来的欢声笑语像是火苗一般在他的心中荡漾燃烧着,驱散了这一路上所有的寒意,只让人觉得温暖如春。

他缓步走到了门口,里面的声音愈发的清晰,小燕子听起来情绪不错,正吆喝着让小凳子再拿些酒来,紫薇大概是在劝她少喝一些被晴儿拦住,三个姑娘的笑声散在了风里。尔康和萧剑好像也在,一个喊着把灯笼挂上去一个应着正拉着红绸,丁零当啷的声响在院子里回荡,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穿插在其中,门紧紧闭着,烛光在漫天红绸的映衬下火红的发亮。

他抬手叩了叩门,守在门口的小桌子最先开了门,悄悄向后看了眼小燕子一脸无奈的堵在了永琪前边,“五阿哥吉祥,天色已晚请留步”

他啊了一声的指着院子里的热闹,“这漱芳斋不正热闹着嘛,怎么我还没资格进去了?”又摆出一副无赖的姿势,“少和我说什么男女大防,尔康和萧剑都在里面呢,我这个指了婚的新郎官还进不去了?”

小桌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就僵硬的堵着路,小凳子一溜烟儿的跑过来打着钎,“五阿哥您这可不是为了男女大防。这婚俗规矩,新郎新娘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格格让奴才们拦着您也是因为想和五阿哥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不是?”

他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似曾相识。

夏天的时候他也和愉妃大吵了一架追到了漱芳斋来,也曾站在这里,手里提着她才送过去的食盒,被人拦着进不去漱芳斋的门,南风吹送着潮湿与燥热,他望着卧房点起的一束微弱的烛火觉得仿佛坠入寒窖般绝望。

而现在即使北风呼号,他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漱芳斋也觉得温暖,红绸交错间影子晃晃悠悠的飞起又落下,小燕子的笑声飘荡在院子里,还在喊着‘高些再高些’……

“那你告诉她一声,喝多了晚上热也记得把窗户关好。暖炉提前放在被子里暖好来铺再睡,记得在屋里放盆水,省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火。”

永琪交待了两句就转身离开,紫薇望着那边又关上的门拦住了小燕子的秋千,“永琪这次来得倒是挺快。以往愉妃娘娘发火,他怎么也得第二天才能脱身来道歉。”

小燕子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腿,“成长肯定不能是一个人的啊。”

永琪这一路经历的不比她少,当然也会看开许多事——比如不会再轻易的放开她的手,也比如终于承认她和愉妃大概这辈子都八字不合的事实。

“紫薇,我们唱歌吧~”

她不等紫薇答应就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拉着她去抱琴,又从衣柜里翻腾出了三套维族服饰——当初含香要离开皇宫时送给紫薇的,说是权当让她留个纪念,记得曾经有个维族姑娘来过这里。

如今穿上多少有些冷,可铃铃铛铛的挂饰配着软绸纱,极细的腰身勾勒着曼妙的曲线,薄纱半着面平添了万种风情,却也让人能忘却寒冷只记得眼前的美丽。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看我们紫薇和晴儿都看痴了啊!”

小燕子泠泠的笑出声,红衣在院子中央翩翩起舞像一只晚归的燕子般灵巧又带着点即将见到伴侣的妩媚,纱幔飘渺间琴声荡漾,紫薇拨着弦最先唱出了声。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

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琴声如水潺潺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在漱芳斋外一直转圈的永琪顿时停住了脚步,听着原本舒缓的女声陡然变得轻快起来。

是小燕子接了上去。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

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最后一句她唱的轻缓又悠长,似乎在柔媚的女声间还夹杂着一点低沉的男音,永琪靠在墙上感受着声音在红砖上的振动,就仿佛听见了小燕子砰砰的心跳一般。

宫中没有秘密,愉妃邀请没过门的福晋来宫中小聚并最终不欢而散的消息很快便成了宫里的新一轮谈资,众人对这位不吭不响上位的五福晋抱有极大的好奇心,能让皇上十里红妆从南阳迎亲,明明听着应该是位大家闺秀,怎么敢还没进门就把婆婆惹了呢?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结果,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这脾气我看着挺像还珠格格,愉妃娘娘一向不争不抢,好像就为还珠格格生过气。”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所有的心里暗自滋生着,坐在正首的令妃笑眯眯的晃了晃眼前的茶,“这不挺正常嘛,五阿哥大概就喜欢这种活泼的不拘小节的姑娘。”

乾隆也听见了这样的传言,先是下令禁足了当天生事的嫔妃,当晚就去了永和宫。

许久未见皇帝的愉妃有点慌乱,本能的就想去让人把永琪从书房喊来陪着聊天,乾隆挥了挥手撩袍坐下,笑眯眯的望着她“你进宫也有三十年了吧?”

愉妃不明所以的福了福身,“回皇上,从雍正五年入宝亲王府算起,已经三十二年了。”

“都三十二年了啊,从潜邸陪到现在的老人,也就剩下你和皇后了。传旨,晋愉妃为愉贵妃,三日后行册封礼。”

小路子应了是下去,愉妃又惊又喜,话都快说不利索,“皇上怎么突然,臣妾何德何能”

“怎么担不起了?你养了永琪这样好的孩子,南阳大雨他可是立了大功呢。”

愉妃眼睛都快要笑得看不见,“那是得皇上教诲,永琪自己也争气,与臣妾”

“你也知道永琪自己争气,你就少给他拖后腿!”

“皇上?”

“宫里的流言难道还少?为了让永琪更好的闯出一片天,朕费劲心思的跑到南阳去,小燕子甚至都放弃了自己的本姓认了西林家,老佛爷那么不满小燕子也都没说什么,你非要折腾的人尽皆知给永琪扣上两个欺君的帽子?”

“臣妾不敢!”

她慌忙跪下,乾隆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朕晋你为贵妃就是要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作为后宫表率什么样的事情该做,什么样的话不该说。”

愉妃低头应着是,乾隆看了眼还如同往常一样的死气沉沉的永和宫,“那就拿出贵妃娶媳的态度来,朕嫁女儿,可不愿意嫁到这样冷冷清清的宫里面去!”

其实乾隆大体是个温柔的人,大概是对皇后不太感兴趣,他对后宫嫔妃一向也算雨露均沾,吃穿用度都很公平,平日里说话也很少端着威严的架子,如此严厉的和愉妃说话,算下来也就两次。

一次是埋怨她用自戕的手段来逼迫永琪娶欣荣,要不是永琪逃出宫搞得他焦头烂额,他少说也要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一次就是今晚,他实在是不能接受所有人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最后在这里功亏一篑。

“这么久你还不能明白一点吗?对于永琪来说,他要娶的只是小燕子他根本不在乎小燕子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只有小燕子自己在意,她是为了能让永琪在宫里生活的更安稳才做出的牺牲!

对于这样的姑娘,你怎么就不能替永琪高兴点呢!”

她哑口无言,其实自己心里怎么不明白小燕子是真心待永琪的呢,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真心对待,她的儿子就不能像对待小燕子一样的好声好气的对待她这个额娘呢?

不过这些话她都没说,识时务的点头应下。第二天一大早就遣了一大群宫女太监开始装点永和宫,绿漆粉刷着过往岁月的痕迹,冬日开谢的紫藤萝树上缠着红绸,大红的灯笼随着风在堂前摇曳,成双的喜被整整齐齐的放在床榻上,红色的帷幔绣着交颈鸳鸯,垂下来的流苏在眼前轻晃,她亲手在沁了白霜的窗棂上贴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喜字……

永和宫是真的要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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