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金兰

133、义结金兰

桃芳华见她一副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猛地颤了一下：沈姐姐原本应该是名门千金，过着养尊处优，相夫教子的岁月静好，可是却要浪迹天涯，仗剑江湖，习惯于争斗杀戮，这到底是她本性侠义，喜欢快意恩仇，还是形势所逼，被残酷江湖所浸染？

也许正是因为她身上杀气过重，加之颠沛流离，故而导致常年不得有孕，还是应该劝一劝她，不要再混迹江湖，应该守在父母身边，守住门庭基业，过上安稳日子，才能心诚福来，修成正果。

于是开口问道：“沈姐姐，你不觉得钟离甲的手段太过血腥，没有不适的感觉吗？”

“这有什么呀？”不想沈如霜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世上恶人太多，好人深受其害，我们习得一身武艺，便当为民请命替天行道，锄强扶弱除恶务尽！杀的坏人越多越好，对待恶人更不能手软。”

桃芳华撇嘴说道：“可你是女人，身为女子总是要有柔软的心肠，也不见得所杀之人都该杀，所恶之人都可恶！我想问问姐姐，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因何而杀？”

“这个……”沈如霜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皱眉说道：“也就是五年前在嵩山白虎寨那一次啊，我们夫妻俩杀进贼寨之中，刺死了四个头目，还有十几个山贼。他们经常洗劫山下村庄财物粮食，杀人放火，还掳掠了很多民女囚在山寨中供其玩乐凌辱，此等禽兽不如之辈，难道不该杀吗？”

“嗯，那当然是该杀！”桃芳华也扼腕横眉道：“只是，那些山贼也未必个个泯灭人性……唉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悔过自新也不是不可以。”

“额！”沈如霜翻了个白眼，“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呀！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贼寇，怎还容你像县尊审案一样细细问来？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血债累累哪里还会有向善之心？一刀两断让他们转世轮回才合天道。”

桃芳华摇了摇头，不想跟她争辩，只是问道：“那姐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剑下埋葬了多少亡魂？”

沈如霜伸出自己白嫩修长的玉指，慢慢计数道：“嗯，二五，三十，三五，四十……嘿嘿，约摸不下六十个人吧！”说完还有点小得意。

“啊，我的天！”饶是桃芳华艺高人胆大，性子沉稳，听到沈如霜说出这个数字，也不禁震惊，“沈姐姐，你怎么会杀了这么多人？以后可不能再沾染血腥了，远离江湖，在家里侍奉父母，安享天伦好吗？”

“嗯？”沈如霜见桃芳华言语诚恳，脸色关切，心中一阵温暖，嘴上却说道：“妹妹为何这么说呢？咱们都是习武之人，不到江湖上历练，整日生活在父母羽翼之下，多没出息呀！妹妹身手这么好，难道不向往江湖世界的天高海阔，自由自在？不凭着三尺青锋去行侠仗义，扬名立万？你就甘心一生窝在桃家堡里做个千金大小姐、乖顺女娘子吗？”

桃芳华见她这么说，不由正色道：“小妹怎么能跟沈姐姐相比呢？姐姐已经嫁为他人妇，而且，而且成亲这么多年尚无所出，家人都为子嗣而忧急，若是长此以往，玉剑门恐将生出变故。沈姐姐切不可由着自己性子，只图各人畅快，置宗门和亲人于不顾。

“实不相瞒，小妹这次让你们掺和到寻找偷袭者的事件，就是想帮你们一把，为玉剑门拉拢到桃家堡和天地教两路盟友，到时候我们三家就在堡主府订立一个攻守同盟，立誓祸福与共，急难相援。只要杨大侠促成此事，就算为玉剑门立下一大功劳，那样令尊灵堂也不会再生微词，门中弟子也不敢妄议，你们两口子就可以安生住在家中，过个一年半载总会有孕。等到姐姐和杨大侠喜得麟儿，报个信来，小妹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赶去为你们贺喜的！”

桃芳华说完这些，玉臂伸过石桌，紧紧抓住沈如霜的双掌，满眼真挚地看着她。

听完桃芳华一番出自肺腑的话语，沈如霜已是美目噙泪，感动不已，双掌也紧紧扣住桃芳华的纤手，柔声道：“原来妹子为我们考虑得如此周到，姐姐真是既感且愧！我和墨本一同领受妹子的美意，此番回去，便呆在玉剑门中，不再漂泊江湖，一定要给芳华妹妹生个大外甥，让你喝上他的满月酒！”

说到后来，沈如霜俏脸如花满是笑意，桃芳华也忍不住扑哧一乐，戏谑道：“我哪来的大外甥啊？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沈如霜突然站起身来，得意地道：“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想不接也不行。咱们这就结拜为金兰姐妹，这样以后姐姐生的孩儿便是你的外甥，妹妹生的孩儿也是我的外甥。怎么样？”

桃芳华愣了一下，在她心里确是将沈如霜视作姐妹，只是没想到沈如霜心血来潮突然提出结拜金兰，见桃芳华愣神，沈如霜不悦道：“难道妹子瞧不上我沈如霜吗？”

“哪里呀，小妹求之不得呢。只是姐姐说什么妹妹生的孩儿，可着实让小妹不好意思。”桃芳华急忙笑道，“那咱们就当庭结拜，义结金兰，永为姐妹。”

当下拉着沈如霜的玉掌，二人在海棠树下双双跪下，各擎一杯美酒，齐声约誓道：“我沈如霜，我桃芳华，今夜在此相约，结为金兰姐妹、异姓同胞，今后肝胆相照，祸福相依，视亲如己，至死不渝！天地神明共鉴之。”

说完一起将杯中酒洒于地上，携着手站起身来，相视而笑，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