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那么便容臣女说一句。”玉娆直挺挺地跪下,无一丝惧色,“在围场外,臣女确实曾与五阿哥交谈过几句,不过一直谨守礼节,毫无越矩之举,更妄论写情诗密谋皇位一事。”
贞嫔嗤笑,“若不是你,谁的字迹会与你如此相像。”
玉娆看向贞嫔,语气里没了方才的恭敬,“贞嫔娘娘此言差矣,臣女的字最是普通,稍微会写几个字的,都能模仿一二。”
甄嬛开口:“皇后娘娘,若单凭几张花笺便认定是玉娆所为,未免太过冤屈。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做事若有失公正,恐令太后皇上忧心。”
皇后与甄嬛目光相接,彼此不肯退让,许久,皇后薄唇一勾,笑容里带着寒意,“熹贵妃说得是,这事非同小可,必得禀告了皇上,再行定夺。”
香燃了半柱,景仁宫安静得骇人,只能听见茶盖与茶盏碰撞的脆响。
这一声声脆响,更似在敲打着甄嬛的心。比起担忧,她更恨自己的不警醒。
身处后宫,爬到高位,便意味着从今往后都不能安枕而眠,躲在暗处的人如狼似虎,日日夜夜眼盯着她,一刻不闲。
不光是她,连带她身边的人,她的孩子,都会轻而易举落进旁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过了许久,皇帝来了。
甄嬛不自觉地抬眼,目光随着皇帝的身影缓缓而行。
如果他注意到了,会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
那目光里带着一丝希冀,一丝盼望,更多的,是不确定。
甄嬛明白,她的旦夕祸福全在乎皇帝,可皇帝,真的会信任她么?
皇后禀报完整件事情,慎贝勒突然进来。
“本来要来给皇兄请安,见皇兄被匆匆忙忙请来皇嫂这里,臣弟便来看看,没想到听说了这样一桩事。臣弟以为,玉小姐只不过是一闺阁女子,就算真与五阿哥相识,又怎能想到夺嫡这种事。皇兄年富力强,旁人动夺嫡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么?”
玉娆将目光投向慎贝勒,上次在围场,她远远地看过他一眼,当时不熟悉,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今日近距离看见,玉娆莫名的有种亲切感,他看上去便是个温厚人,没有那么多诡诈的心思,很简单。
皇帝默然不语,审视着底下每一个人,目光掠过甄嬛时,他停留了一刻。
“熹贵妃,你有什么话说?”
这句话惊到甄嬛,她骤然抬头望向皇帝,他的眼神里没有信任,有的只是难以确定。
这一瞬间,她的心疼了又疼。
“皇上,慎贝勒说得对,您年富力强,动立储心思的人都是居心诡诈。玉娆一介女子,何以会动这样的心思?”
皇后也唱红脸,“是啊皇上,就算玉小姐真对五阿哥有情,也是儿女间的私事,不会牵扯到国事的。”
贞嫔随意拨弄着手上的护甲,装作无意似的瞥向甄嬛,“玉小姐没有那个心思,那熹贵妃呢?”
甄嬛冷然看着贞嫔,带着一种不可挑衅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