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小心翼翼的在朱颜的脸上擦拭她的泪水,可是那泪水越擦越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哭的越来越狠,甚至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时影没办法只好抱着她在她的唇瓣上低吻。
这个吻轻柔而又带着血腥的气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更喜欢这个味道。
咸涩的泪水从她的泪角滑过,滴到了他们的唇上。
久久,她不敢哭了,泪水停了下来,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可他却只是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轻柔的说:"颜儿别哭了,泪水是咸的,滴在伤口上会更疼,颜儿不希望我这么疼,对不对?所以颜儿不哭了好不好?"
她不敢哭了,只能拼命止住泪水,继续替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很快,一盆清水被血染红,朱颜手中的白色方帕也差不多成了红帕。
时影背后的伤痕一道又一道,早就已经让他的后背血肉模糊。
"疼不疼?"
她的手捏着方帕轻轻的擦拭,很久才问了一句:"疼不疼?"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开口,依旧是那一句话,从未变过。
在他受伤的时候,她永远都会问一句"疼不疼",明知他会说不疼,可她偏偏要问一句。
无他原因,只是想让时影明白在这世间还有她这样的一个人关心他爱着他。
这世间,有一个关心他的人,哪怕仅仅只有一个,也会让他对这世间有了留恋,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疼,别担心了"
时影明白她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过离开她,想过会去死。
因为他对这冰冷的世间还尚有一丝眷恋,红尘之中,还有一个人会关心他。
记得曾经大司命问过他为何要执迷不悟脱下神袍,那时他只答了一句。
"红尘有她,我去红尘"
既然,他做这神官不能与她相守,他们之间会一直有一道界限,那就让他去这红尘好了。
"是……那个人打的吗?"
他们二人都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只是她怕他会有一些介意, 所以一直以"那个人"称呼北冕帝。
"嗯"
"你好歹……"朱颜的话还未说出口便戛然而止,又道:"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颜儿,他怎样对我都已经无关了,今日过后,我与他便不是父子,他日相见,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他的语气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自今日一见,他彻底认清了这个所谓的父亲的真正一面。
帝王之家,最是凉薄。这句话说的的确没错。
他自小便被大司命教导帝王之术,深谙这帝王之道,他也知晓他与他母亲的冤屈洗不清,甚至还会牵连更多人。
他的父亲一直都知道他与母亲是被人诬陷的,只是那个人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因为那个人是所谓的帝君,是天下的帝王,他不能在他的子民面前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所以牺牲他这个所谓的儿子是最好的结果。
"颜儿,这一次我彻底没有家了,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