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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惩大戒

燃晚:恰似君归处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莫笑微雨湿芳尘,红绿相依几度春。家在海棠花树下,伤心长是未归人。

* 只是楚晚宁不知道,此时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壳子里,装着一个三十二岁踏仙君的魂灵。

“楚晚宁,你活该。”

“你渡尽天下人唯独不渡我,你伪善。”

“你算什么师父?我当初瞎了眼才拜了你为师!混账!”

………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似咆哮似怒吼般的唾骂!歇斯底里的声音中透着恶毒与不甘。惊得楚晚宁条件反射般猛抬起头,随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的楚晚宁五感中仅余下听觉最为敏感,似乎所有神经都被这裹挟着滔天怒意的声音禁锢住!身体动弹不得,口不能言,视而无物,脑中一遍又一遍盘旋着那挥之不去的怒骂。

那声音楚晚宁不能再熟悉,巫山殿的那些年,有多少次,他是被这吼声鞭笞着、撕咬着破碎不堪?!

墨燃。

他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随之而来的似岩浆喷薄般的灼热与天山冰天冻地的寒凉,交替变换着传遍了楚晚宁全身。

他呆呆地端坐着,保持着刚醒时候的姿势。似望着红莲水榭中堪称娇艳的花树,亦或是陷入某段悲伤的往事,久久不能回神,亦或那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啪嗒。”

随着一声物件掉落的声音,楚晚宁追寻着那声源才勉强回了魂。

周围是散乱的机甲,各种刀柄器具,还有一页页被反复修改的图纸。再看看四周的陈设,果然,这里是死生之巅的红莲水榭。是踏仙君还未入驻巫山殿的红莲水榭。

他回到了从前。

……

这个认知使楚晚宁的心不住狂跳。

死生之巅还在。

还在。

他迫使自己冷静,回想起现如今是何年月,一切是否还来得及。喝了好几口冷茶,楚晚宁的心才终于回落到了胸腔里。

他回想到刚醒来时耳边回旋的声音,狠狠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墨燃说的没错,拜了自己为师,是墨燃一生的不幸。

是他从来孤傲,拉不下颜面,才失职没有发觉墨燃被人种了蛊花。

是他性格有缺,不会表达沟通,才使墨燃误以为他看不起他而生恨。

是他高估自己,舍不下这红尘,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害了整个修真界。

楚晚宁就是这样的人。凡事总先反思自己的不足与错处。他看着高傲,其实卑微到了尘埃。此刻的他已再不敢贪念尘世的温情。既然回到了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就一定不要再步前世的后尘。太痛了……墨燃也好,修真界也好,他会用命护着。

暗自做好决定,正想着如何解决踏仙君背后之人的事,水榭外有弟子急匆匆跑来求见。楚晚宁快速整理好思绪,立刻出了水榭。

来人是薛蒙,发丝有些凌乱,看样子是急着跑过来的。

“师尊,后山的结界破了。弟子……”

还不待薛蒙说完,楚晚宁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知道了,你留下来别乱走动。我去去就回。”说完立马朝后山奔去。

此时此刻,整个后山弥漫着浓重鬼气。未曾实体化厉鬼在空中凄怨地嚎叫盘旋,在山门入口就能看到天空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那个缺口背后就是鬼界,一道长达数千级的青石台阶从结界裂缝中探出来,已修出血肉的凶灵正沿着这座台阶,摇摇晃晃密密麻麻地爬下来,从阴间,爬到人界。

人鬼两界的结界是上古时伏羲所设,到了如今,已是十分薄弱,时不时会出现破陋之处,需要修仙之人前来修补。如若不然,凶灵出世,首先蒙难的会是下修界的百姓。死生之巅作为下修界的修仙门派,修补结界义不容辞。且后山正对结界最薄弱处,为的就是能及时补上缺漏。

楚晚宁手持驱魔长剑,全神贯注地对抗着溢散的亡灵,专心修补结界漏洞。虽眼尾眉梢注意到了薛蒙二人,但楚晚宁没有去理会闯进后山的两个徒弟。做完这一切,才飘然自半空中落下,来到薛蒙和墨燃面前。

楚晚宁虽未表现出分毫,但内心却是庆幸的,薛蒙和墨燃都还是年少朝气勃勃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正是青春正盛的时候,每日里想的做的不过都因着那干净纯粹的蠢蠢欲动的心。谁又会想到不过数个春去秋来,那洁净的脸上会布满阴鸷?纯澈的眼中满是狠厉?是他之过。是他心思龌蹉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眼盲心也跟着自欺欺人......

这一次不会了……

“闯祸了?”

墨燃服气。师尊有一种能力,总能立刻对事情作出最准确的判断。

薛蒙道:“师尊,墨燃下山一趟,犯下偷窃,淫‖乱二罪,请师尊责处。”

楚晚宁面无表情地沉默一会儿,但他实际上想了很多,最后只冷冷地:“知道了。”

墨燃:“…………”

薛蒙:“…………”

两人都有些懵,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正在二人愣神之际,不知何时楚晚宁的手上多出一束闪着金光的柳藤,那柳条窄细狭长,上面还生着碧绿细叶,一直垂到靴边。正是师尊的神武天问。

楚晚宁负手而立,森然道:“墨微雨,你好大的胆子。真当我不会管束你么?”

偷窃、淫‖乱即使对普通人而言也並非小错,更何况他们是修真之人,最重品行与修养。现在墨燃心性未定,一切还有扭转的余地。楚晚宁要做的,就是教他明善恶、辨正邪,不叫他走了歪路。

只是楚晚宁不知道,此时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壳子里,装着一个三十二岁踏仙君的魂灵。

重生后的墨微雨,早就在上辈子用鲜血彻底领教了师尊的“管束”,他顿时觉得牙棒子都疼,脑子一热,嘴里就已经开始死不认账,想把自己摘干净。

“师尊……”

墨燃抬起眼睛,眸子里染着一层水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定然是可怜极了,“弟子不...不曾淫‖乱……”

墨燃对付伯父有两大绝技,第一,装可爱。第二,装可怜。现在他把这套照搬到楚晚宁身上,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难道弟子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师尊为何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愿给我?”

薛蒙在旁边气的跺脚:“墨燃!!你、你这个狗腿!你、你臭不要脸!师尊,你别听他的,别被这混账东西迷惑!他真偷了!赃物都还在呢!”

楚晚宁垂下眼睫,神色冷淡:“墨燃,你当真不曾偷窃?”

“不曾。”

“……你应当知道,对我说谎会是什么后果。”

墨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能不知道吗?但仍是死鸭子嘴硬:“请师尊明鉴!”

楚晚宁抬了抬手,金光熠熠的藤蔓随之挥来,将墨燃捆了个结实。

墨燃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剧痛直击心脏,仿佛有一条尖牙利齿的小蛇,猛然扎入胸腔,在五脏六腑内一阵翻腾。

这滋味儿太熟悉了。柳藤“天问”除了日常抽人之外,还有个作用——供审。一旦被天问捆住,就没人能在天问之主面前撒谎,无论是人是鬼,是死是活,天问都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讲出楚晚宁想知道的答案。

楚晚宁盯着被天问牢牢锁住的墨燃,再次问道:“可曾偷窃?”

伴随着剧痛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墨燃情不自禁地张口,嗓音喑哑:“我……不曾……啊……!!”

似乎觉察到他在说谎,天问的金光愈发狂暴,墨燃痛的冷汗直冒,却仍拼命抵御着这般酷刑。

上辈子有一个人,最后靠着强悍的修为,终于做到了在天问面前死守秘密。那个人就是成了人界帝君的墨微雨。

重生之后的墨燃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应该仍能如当年那般,抗住天问的逼审,但死咬着嘴唇半天,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漆黑的眉宇渗下,他浑身发抖,终于还是痛得拜倒在楚晚宁靴前,大口喘息着。

“我……我……偷了……”

疼痛骤然消失。墨燃还没缓过气,又听楚晚宁问了下一句,声音更冷。

“可曾淫|乱?”

聪明人不做蠢事,既然刚刚都没有抵御住,那现在更加没有可能。这次墨燃连反抗都不反抗,剧痛袭来时就连声嚷道:“有有有有!!!师尊不要了!不要了!”

薛蒙在旁边脸色都青了,震惊道:“你、你怎能……那个容九可是个男人,你居然……”

没人理他,天问的金光慢慢黯下去,墨燃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湿的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面白如纸,嘴唇仍不住颤抖着,倒在地上动弹不能。

透过汗湿的眼睫,模糊地看见楚晚宁戴着青玉冠,广袖及地的儒雅身影。

一股强烈的仇恨猛然涌上心头——楚晚宁!上辈子本座那样对你,果然没错!!哪怕再活一遍,还是怎么瞧你怎么讨厌!

……

虽听不见墨燃心中所想,但想来无非就是怨他恨他。罢了。

若是以往,楚晚宁定铁面无私将墨燃押去善恶台论公处置。只是重活一世,想到前世墨燃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控诉,不由歇了这个念头。

他面色阴郁地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既已认下所犯罪行,触犯本门第四、第九、第十五条戒律,按律当杖八十,抄门规百遍,禁足一月。墨微雨,你可有话要辩?”

墨燃此时躺在地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果然是铁面无私楚晚宁,你看他多伟大啊!按律按律!狗屁的按律!

楚晚宁的血是冷的,上辈子,师昧死在他面前,墨燃哭着求他,拉着他的衣摆,跪在地上求他相助。但楚晚宁置若罔闻。于是他的徒弟就那么在他面前咽气,墨燃就那么在他旁边哭得肝肠寸断,他却袖手旁观,置之不顾。

回忆太过痛彻,墨燃眼中厉色未消,冷冷道:“弟子无话可辨。”

“薛蒙。”

薛蒙虽然知道如今富商阔少间多流行男色,很多人玩弄小倌只是为了图新鲜,并非真就是喜欢男人,但他依然有些无从消化,僵了一会儿才道:“师尊,弟子在。”

“带墨燃前往善恶台,杖四十。明日辰时带入藏经阁,抄门规百遍,禁足一月。”

再一次,墨燃与薛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不是才说按律杖八十,怎么突然就少了一半?!

墨燃可没觉得楚晚宁会网开一面。他那种人,向来不近人情,只在乎自己玉衡长老白璧无瑕的颜面。说不定还有什么更重的刑法在等着他呢!呵!

薛蒙有些不确定道:“师尊,是杖四十?不是八十?”

楚晚宁的脸色没什么表情,只平静道:“墨燃犯戒,是为师失责,没有将他教好。走吧!”其余的他不想再多解释,因为这本就是事实,是他该受的惩罚。即使隔着滚滚红尘,他想逃也逃不掉。

………

于是师徒三人便径自来到善恶台。此时天色已暗,善恶台是刑法之地,平常没什么事就几乎没人会来,来了也嫌晦气。

戒律长老没想到这个时候玉衡长老会带着徒弟前来。虽都忝居长老之位,但玉衡长老修为极高,且素来冷面自持,平素基本是少有往来。只是这一来,就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楚晚宁只简单问好便对戒律使道:“我门下弟子墨燃犯禁,按律杖责四十,给我罚。”

玉衡长老的话无人敢驳,戒律使立马上前将墨燃拖至刑法处领罚。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玉衡长老的话,让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掉了下巴,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楚晚宁管教无方,杖四十。”接着补充道:“我无可申辩,自愿领罚。”

戒律长老:“⋯⋯”

戒律使:“!!!!!!!”

墨燃:“!!!!!!!”

薛蒙:“!!!!!!!”

戒律长老面露难色,“这个,玉衡长老啊,徒弟犯戒怎么能是师父的错,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不必如此当真。我要是打了你,尊主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急?”

楚晚宁无心多说,只简单道:“我按律束人,也当按律束己。”说着于堂前跪下,面朝戒律匾。“你罚吧。”

薛蒙最是敬重楚晚宁,听完顿时急疯了。他没想到只是将墨燃拉来领罚,竟是让自己的师尊也跟着受罚。见状双目直暴血丝,大喊道:“师尊!”

楚晚宁置若罔闻,依旧合着眼睛,眉宇微微皱着。“来人,将薛蒙拉出去。”

薛蒙此时就如狂躁的困兽,似要将杖罚师尊的人尽数咬碎。无法,戒律长老的五六个弟子合起来生拉硬拽才勉强将人拖出门外。

戒律长老叹了口气:“⋯⋯玉衡,你这又是何必?”

“谁让我弟子总不听话。”楚晚宁淡淡的,“若我今日不按律受罚,以后有何颜面再管教他人。”

“⋯⋯”

“你继续吧。”

“唉⋯⋯”戒律长老看着他苍白纤长的颈,从宽大的衣领缘口探出,薄烟般轻柔地垂着,不由道,“那至少轻一些?”

“⋯⋯此举与欺瞒何异。”楚晚宁说,“放心,不过四十杖棍而已。”

“玉衡长老⋯⋯”

“戒律,你不必多说了,罚吧。”

铁杖终是落下。

薛蒙声音都扭曲了:“戒律长老!你他妈的还不停下?你把本少置于何地?你打的是我师尊!!是我师尊!!!”

戒律长老只好硬着头皮当没听见。

薛蒙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死老头子你没听到吗?本少命令你停下!你、你要再敢打他,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想不到什么可以说的,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就算再怎么“天之骄子”,实力和资历都远不及长老们,便只能脸红脖子粗地憋出一句蛮不讲理的话——

“我告诉我爹爹去!!!”

戒律长老:“⋯⋯”

楚晚宁:“⋯⋯”

楚晚宁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薛蒙再也忍不住。他急红了眸子,莽莽撞撞就要往里面闯,楚晚宁却忽然睁了眼,抬手一挥,一道结界瞬间劈斩下来,挡在门口,将薛蒙弹得倒退几步,差点儿摔在地上。

楚晚宁转过脸来,一双凌厉如电的凤目斜乜着,随后用缓而沉的声音不容置疑道:“死生之巅的少主何时能够命令戒律长老徇私枉法了?不可放肆!”

“师尊!”

楚晚宁沉声道:“薛蒙!你想让为师再多加四十杖吗?”

.......

薛蒙瞪着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像是有水珠子在打转。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低下头,咬着牙把身上的灰尘掸干净,然后朝着青天殿跪下:“师尊,弟子知错。”

薛蒙倔强道:“但我不走,我陪着师尊。”

说罢,一跪不起。

薛蒙此刻真恨自己无能。又怨墨燃那狗东西实在可恨,偏生要去那勾栏院厮混,还连累了师尊。简直可恶!

而墨燃此时正受着杖罚,他也是无比震惊。没想过楚晚宁说的四十杖竟是如此安排。他想不明白,更不想欠楚晚宁人情。他是恨他的,恨他冷血无情高高在上,恨他道貌岸然假仁假义,恨他....

墨燃觉得自己心里有太多恨是关于他。

重生以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占了先机。定要把楚晚宁践踏在脚底,逼他认错,以偿他前世之恨。他要把楚晚宁从高高的神坛拉下,丢进污秽的泥潭,让他生不如死。他要楚晚宁为自己的言行悔过,他要他从此如坠黑夜,再不见光明。

但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他竟先一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竟舍得下自己的清高甘愿覆在惩戒台上?

他凭什么?凭什么自作主张?凭什么总是我行我素?!

墨燃此时脑袋一片混乱,他想了很多。

直到看到楚晚宁真的跪下了,他的怒火又烧了一层!瞳孔猛缩,一种强烈的怨憎涌上心头。这次他的脑袋更加混乱了。谁?!谁他妈居然让楚晚宁下跪!谁他妈敢?!

还没等他的怒意发散出来,就看到不远处一根铁杖直直砸向了楚晚宁的腰背。他顿时瞪大了如墨的眸子,眼里簇着熊熊烈火。他想喊住手,都他妈给我住手!楚晚宁只有本座能欺,只有本座!!但他的话还没喊出来,自己就先沉沉挨了一棍。所有的怒也好恨也罢都被生生吞下。

随着一杖杖铁棍加身,如今的墨燃毕竟只有十五六岁,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但比起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他胸中的怨憎更加灼人。

墨燃不知道自己在怨憎什么,抑或是恼怒着什么,只觉得胃里腾起一把烈火,烧的五脏枯焦,六腑灼烂。他习惯了楚晚宁被自己折磨的奄奄一息,揉碎他的自尊,玷污他的洁白。可是墨燃不能忍受楚晚宁伤痕累累,却是别人打的!

大约是没有忘记上辈子往事的原因,墨燃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这个人死了活着,讨厌或是恨,都是自己的。

.......

他原本恨着楚晚宁,初闻楚晚宁要同他一起受廷杖时,他心中有过幸灾乐祸,以及别的什么愉悦的情绪闪过。但看到他白衣染血,天山天池边那拭不净的满目血红再一次灼伤了他的眼睛。不争气地他竟还是乱了心神。

楚晚宁这个疯子在倔什么?在做作些什么?在一根筋地傻傻坚持着什么?!? 

他不懂楚晚宁。更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感受,究竟算是什么。

是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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